日头西斜,太傅府内已经开始生火,准备晚饭。
楚安一脸急色地跑进书房。
“大人,一个跟昭阳公主长得很像的女人,她还挺着个大肚子,非赖在外面不走,要见您。”
他边说边比划。
当时看到那女人时,他吓得冷汗直冒。
不过转念一想,自家大人可不是随便的人,更不会做出始乱终弃的事儿来。
听完楚安的描述,温瑾昀的脑海中浮现一个人。
那晚,望江楼。
他被王清风下了药,本以为安阳公主是来帮他脱身的,她却找了个和昭阳公主模样相像的女人。
那个女人,正是李谦的外室。
想到昭阳公主的信,温瑾昀抬起头来,吩咐楚安。
“将人领进来。”
不一会儿,李蓉儿就被下人引到了前厅。
尽管婢女搀扶着她,她还是走不稳。
或许是这太傅府人丁稀少,她总觉得里面比外头还要冷。
见到温瑾昀后,李蓉儿的眼泪“唰”地一下流出来。
“太傅大人——”
楚安一看这架势,下意识地往前一站,用身体护住自家大人。
“有事儿说事儿,大人这么忙,没工夫看你哭哭啼啼的。”
李蓉儿穿着红衣,娇艳欲滴。
她哭得梨花带雨,用帕子擦拭眼泪,看着楚楚可人。
“大人,上次在望江楼,贱妾是受安阳公主逼迫,才差一点对大人做了下作之事。
“贱妾那晚感染了风寒,卧床几日才见好。
“今日特来向太傅大人请罪,若是不能向您解释清楚,贱妾寝食难安哪。”
楚安永远都不会忘记望江楼那晚。
但他时至今日才知,那一晚,不止有王清风的手笔,安阳公主也参与其中。
他顿时寒毛直立,颇为同情地看了眼自家大人。
大人好端端的,怎么就被安阳公主盯上了呢。
李蓉儿本想帮温瑾昀回忆那晚的事。
却不料,温瑾昀听完后,只是温声反问。
“本官去过几次望江楼,却不记得有见过你,更加不知,安阳公主逼迫了你什么,这位夫人,是不是认错人了?”
李蓉儿差点忘了该怎么哭,目瞪口呆地望着温瑾昀,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楚安看了看李蓉儿,又看了看清风朗月般的大人,心里偏向大人,却又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他多嘴问了句。
“大人,您真没见过她?”
温瑾昀态度谦和淡然,“未曾见过。”
李蓉儿傻眼了。
怎么可能没见过呢!
温太傅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不可能不记得她!
更何况,她还和昭阳公主模样相似。
“太傅,您在好好看看贱妾这张脸,那晚,安阳公主将您诱骗至厢房,趁您中了媚药,让贱妾为您疏解,您忘了吗?”
楚安听完这番话,对旁的没感觉,就抓住了“诱骗”俩字。
如果这女人说得是真的,他还真好奇,安阳公主是怎么诱骗大人的。
发觉自己差点想偏了,楚安赶紧摇了摇头。
他往前一站,责备李蓉儿。
“我家大人说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听了半天都不知道你要说什么,有冤情就去报官,我们这是太傅府,不是衙门,你是不是不识字?”
李蓉儿二话不说,直接给温瑾昀跪了。
“太傅大人,我知道,您为了名声,不想回忆那晚的事,可眼下,安阳公主放荡至极,不顾人伦,勾引姐夫,她就要嫁给驸马了!
“大人,您和驸马同朝为官,情谊深厚,想必您也不愿看着驸马糊涂至此,为天下人耻笑吧!
“求大人出面,助贱妾揭穿安阳公主真面目,让驸马认清她的为人,才不会一头栽进深渊……”
她言语真切,痛心疾首。
为了让温瑾昀帮自己,她还揭露了慕辞以前的歹毒行径。
“安阳公主心狠手辣,对贱妾滥用私刑,让我舔地板,折辱我,还逼我跪钢针,我的腿……我的膝盖,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她无所不用其极,她就是要逼死我啊!
“她一定是为了华裳公主的死迁怒于贱妾,但贱妾真的没有害过华裳公主,贱妾何其无辜——”
说到委屈处,她还低头给温瑾昀磕头。
温瑾昀的眼神温润如玉,像春风沐浴,给人安慰和慰藉。
李蓉儿正是吃准了他谦和、正直,笃定他会帮自己。
她还极力将自己的脸展露出来。
温太傅看在她这张脸的份上,也会为她做主的吧。
然而,听李蓉儿说了这么一大堆,温瑾昀只是颇为平静地问了一句。
“污蔑公主的罪名,你可当得起?”
李蓉儿脊背一僵。
污蔑?
她句句属实,污蔑谁了!
“太傅大人……”
“若是当得起,我这就差人为你报官。”
“报官?!”李蓉儿不知所措。
她不想把事情闹大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