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柚你来干什么!”
叶白柚吓得往后一跳,险险避开。“长安!”
本就不怎么高兴,这下愈发暴躁。
“阿爹!这是叶哥哥!”李长安吓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一把逮住男人的手往自己的身后拉。
“长安你干什么!你什么时候跟这老哥儿这么好了!”
“老哥儿,你才老哥儿!”叶白柚弯腰将地上的木棍捡起来立在手中,垮着张脸。
“李端阳!你干什么呢!”老头子愤怒的声音传出来。
“爹!你说我干什么?这不是叶白柚又来咱家讨食吃来了吗?”
叶白柚脸色更黑,回口道:“你才讨食,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讨食吃了!”
“李端阳,你给我进屋!”
“爹!”
“爹个屁的爹,要不是有柚哥儿在,你爹我早死了!你看看你那叫花子的样,还不去洗了。”
这边说着,从屋里又出来一个人。是李长安的小爹。
他手上还牵着两个小娃娃,看着七八岁大。叶白柚回忆了一下,他俩是李长安的弟弟妹妹。
“柚哥儿,快进来。”
“大坏蛋。叶柚子来了,快跑啊!!!”小女娃睁着一双大得不正常的眼睛,像只外强中干的小鸡崽子。
小男娃瘪嘴告状:“阿爹他抢我糖!!”
女孩紧接着:“小爹我糖葫芦没了!”
两个人见了叶白柚,立马一左一右拉着何沁的衣服往他身后藏。
叶白柚看着还在门口防备似的盯着自己的男人,缓声摇头。
“不用了,李阿爷。”
“我就是来问问,今天进咱们村子里面的那些人……”
李登科脸上满是喜气,连走路都不需要拐杖。“是咱们大泉村的人回来了。后面还有人在路上,过不久咱村里又热闹了。”
叶白柚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
“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吧。”李登科忙道。
“不用,家里正煮着呢。”
既然是村子里面的人回来了。那自己现在往村子里面一走,说不定又要吓到多少人。
不过这样也好,没谁来烦他,他乐得自在。
回到家,饭菜已经煮好了。
叶白柚看着理着衣袖从厨房出来的沈无璟,视线从他沾满水珠的手上划过。
“晚上好啊。”
沈无璟直接从他身边掠过。
叶白柚心中郁郁,脚往凳子上一踩,吼道:“你个大老爷们怎么就这么小气!”
沈无璟呼吸一滞。
然后当做没听见他的话,继续往自己的房间走。
沈二端着饭碗紧随其后,好声道:“叶公子,你的饭在锅里。”
叶白柚看着男人清朗而又模糊的背影,气得咬咬牙。“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男人!”
男人进屋,门啪地关上。
沈二急急后退,险些被撞了脸。他一脸苦相地看向叶白柚:“叶公子早些吃饭吧,快凉了。”
对于自己的话殃及无辜,叶白柚很是抱歉冲沈二点了点头。
随后大步进了厨房,砰的一下关了门。
你会撞门!你了不起嘛!
被夹在其中的沈二仰天长叹:大哥你什么时候来呀?我快坚持不住了!
是夜,墨色的雾气将远处连绵起伏的大山笼住。山中厚实的腐殖地上生出无数的植物嫩苗。
青山环抱,虎啸狼吟。声音交缠着,让大山脚下的大泉村人既害怕又回味。
这是生长了几十年的地方啊。在外流浪那么久,回来后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
这会儿,回来的人正围坐在里正家的院子中,七嘴八舌地说着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说的伤感了,还用袖子沾着眼角抹抹泪花。
李登科就坐在院子里,就着油灯执笔,将回来的人登记。
听到有同伴在路上去世,李登科的笔尖也缓了几分。
重重叹了一口气,继续问下一个人。
这些人刚回来,晚上吃了一顿饱的。这会儿身体虽然疲惫,但也闲不住。
有什么苦,一见到里正,倒豆子似的往外面倒。
十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这一聊就聊了半夜。最后还是李登科赶才赶走的。
虽如此,但李家的灯光却亮了一夜。
李登科有三子二女。小儿子就是这李长安的爹,李端阳。
前些时候,家里人逃难。
儿子跟女儿几家子想着结伴走安全些。结果小儿子回来说,人出了靖安府就走散了。剩下的几个是生是死,谁也不知道。
次日,天色放晴。
村子里面叮叮咚咚响起了修补房子的声音。声音从早听到晚,持续了两三天才作罢。
而早先回来的这一批人就像洪流的浪头一般,在此之后,陆陆续续又回来几批。
登记,修补房子,大泉村很快热闹了起来。仿佛夏日那萧瑟的景象恍然若梦。
但不管回来的人是谁,最重要的还是种地的事儿。
雨一下,万物生。
叶白柚抓着镰刀走在路上,呼吸间都是清爽的空气。冬麦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