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镇关将军陈常的三姑娘,是先帝亲封的空灵县主,更是咱们满塍国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女将军。对吧!陈姑娘。”
昂首待夸,她却退后一步,看着我的眼里满是警惕,“倒不知元阳郡主对我如此了解!敢问郡主是如何认出我的?我好像并未同郡主说过自己的名字。”
我笑笑,道,“东红樱,西银刀,南蛊虫,北铁甲。”
刻了名字,有专属意义的兵器可不是哪家都有的。
她垂在一侧,握着红樱枪杆的手在我说完这句话后,动了动,又是沉默,一言不发。
我瘪瘪嘴,真扫兴,怎么五年不见,她的性子更冷了。难不成是扶余城的风太寒把她给冻坏了?
“姑娘既也是女子,又和我有一样的想法,那为何方才还要那般拆穿我?”小白兔急了眼,张牙舞爪的要同陈旌旗要个说法。
我蹲守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等她回应。她和我一样,最不喜女儿家哭哭啼啼,要不然,方才她也不会和她闹起。
但同样的厌恶,我和她对待的方式却也有所不同,我会因人而分,若那姑娘是个好看的,心肠便会随着她眼泪落下的速度而软和下来。
若是个难看的……这个若是不成立,我是不会呆在那儿看难看的人哭的。
而她么……你哭的越狠,她心肠便越硬,一句话也不说,直逼得你眼泪流干。
再嚎啕不起后,她才会冷言冷语冷心冷肺的听你解释,若她觉得解释的过去那便只枪杆轻轻一下,小惩大诫。
而若让她觉得你在强词夺理,没有诚心,那要的便就是你的小命了。
天子脚下,本不该有随意要人性命的事发生,可谁叫她是先帝亲封的空灵县主呢?谁又叫她是满塍国唯一的一个女将军呢?
那昏庸了大半辈子的衍文帝,唯一做的一件可让人纠结,没办法一杆子说对或说错的事儿,便就是给了她陈旌旗这可随意杀伐的权利了。
说对的人,大多是受利者,陈旌旗有史可记的两次杀人分别是一个贪官和一个纨绔。
贪官为求一斛珍珠杀人放火,屠了一村老小。纨绔留恋花丛,逼良为娼又玩弄性命。
而说错的人,则是损利者,譬如贪官的上司陆博,又譬如失了幼弟的方太嫔。
冷风吹了良久,惊的我寒颤不止,我埋怨的看了她一眼,到底还说不说啊!不说我回去了啊。
这戏看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看我一眼,神色晦明,琢磨不清,我连忙转头,收起一贯的小眼神,抬手招了招孟夕。
“二小姐怎么了?”她刚问,我便听到陈旌旗道,“刀枪无眼,挑落姑娘发帽实在抱歉,但女子为官,顶天立地即可。女扮男装,不妥。”
她道歉了?真是闻所未闻啊!
“怎就不妥了?我有学识,自信,能与男子一较。”
“那小桃姑娘怎么就偏要去考男科举了?女科举不行么?”怕针尖对麦芒的争吵,最后却变成了小兔子一个人的张牙舞爪,我只好出声,催动着这件事的发展。
搁这儿辩论,真的很冷啊。
兔子收起爪牙,垂摆下耳朵,顺毛的看着我,“大家都说女子科举难易之度根本就不及男子的分毫,我既要证明自己不输男儿,那必然要与他们上一样的课,应一样的试。”
原来如此,我若有所思的朝她“嗯”了声,还以为她是被话本子迷了眼,想学里头的主人公,女扮男装入学堂考科举的求一段美好姻缘呢!
竟不曾想,是因为这个。
当朝虽有女子科举,但因应试人数较少应试之题便也从未被重视。所有参考者,大多内定。
给她理了理背后散落的凌乱了一头的发,道,“我观姑娘手窝里似有老茧,不知可是自幼习武?”
她顶着绯红一片的面,害羞的朝我点了点头,“我自幼身体不好,父母为我能安然长大便延请了诸多师傅入家,教习我武术,只练的不是很好。”
“下盘稳,老茧厚,便不是很好,小桃姑娘也已经很棒了。”
潮红更添三分,她对我轻声道了句,“谢谢!”
甜枣给完,一棍子也接踵而至,我突然严肃起来,继续就着女扮男装这事,跟她道,“小桃姑娘,想证明自己女儿身不输男子这点很好,可姑娘本就是个娇滴滴的女儿家啊?
外表能女扮男装,可内里怎么假装?若方才,没陈小将军的阴错阳差,小桃姑娘你侥幸过关了,你可知你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陶桃一阵沉思,我继续道,“是与一群男子的同床共寝,一同沐浴还是你不吃不喝,不洗不睡的芳龄早逝?
更或许,这些你都熬过去了,可姑娘能瞒一日,瞒得住未来漫漫无边的几十年么?若姑娘之才华没金榜题名,那这事或许过几年也就淡了。
可若姑娘帽钗宫花,骑马游街了呢?一方父母官,多少双眼睛会盯着?姑娘要提心吊胆几十年,就怕一朝女儿身被拆穿,真相入了陛下的耳。然后一怒血流,因你一人欺君,而害的全家遭殃?
敢问小桃姑娘,你,是这样的人么?”
“不,我不是。”她连忙开口,“若出事,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