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佟巧倩从喜登戏班出来之后,见已把戏痴所托之事办妥,再无牵挂,心中此时也是轻松了不少。
她想着此时时间尚早,回去也是百无聊赖,不如就在这大街上再逛逛,看看有没一些新鲜事情可以耍玩的。
初始她想着去县城广场看回大戏,自从这两天遇到了戏痴钱世豪和小花旦柳香翠之后,她忽然发现自己不像往昔那样讨厌看戏了,难不成这戏中真有如此魔力,能让钱世豪便得这般的魔怔?
想到这,她一直沿着县广场的方向走着,可是走了一会,心中又觉得此时广场上一定是人多嘈杂。还有那些菩萨神明跟前的那个大香炉,此时焚烧的香烛一定会散发出那些熏得行人眼泪直流的烟雾。一想到这两样事情,她心中又改变主意了。
思来想去,佟巧倩最后决定不去县城广场了,就在这大街小巷中逛一逛,看看街上这两天是不是新来了一些好玩好吃的新奇东西。
她就独自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沿街走着,一会在这里看看,一会又在那里瞧瞧,此时也是玩得不亦乐乎。
走到一家丝绸店的时候,突然见到丝绸店里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此时正在孔府丫鬟凝珠的陪同下,认真的挑选着布匹。
这家布匹店名叫瑞恒丝绸庄,专门给县城里这些富贵人家供一些高档的布匹,孔府丫鬟出现在这,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了。
佟巧倩停了下来,定睛一看,心中忍不住乐了起来,口中细语着:“这不是那娘们孔婉玉还会是谁?”
原来此人正是在接到孔朝瑞的书信之后,赶回家中的孔家大小姐——孔婉玉。
话说这孔婉玉,在被自己父亲送到英吉利租界学习之前,一直都与佟巧倩交好。
这两人性格一个是大大咧咧而胸无城府;另一个是遇事冷静而足智多谋。
虽然此二人性格迥异,但都疏财仗义,从不斤斤计较,两人说话都一个自称老娘,一个自称姑奶奶,若不是投错胎做了个女儿身,估计也是拜关二爷结为义兄弟了。
这两人从小就是佟巧倩闯祸,孔婉玉善后。在姜县学堂念书的时候,巫育人就对这两女娃头痛不已,还戏称这两人是哼哈二将,虽性格各异,但都是没有女娃该有的样子。
佟巧倩一看是多年不见的儿时玩伴孔婉玉,心中先是一惊,然后是一喜。
她急忙疾步向前,偷偷地绕到孔婉玉身后,然后大叫了一声:“孔婉玉?”
正在低头认真挑选着布匹的孔婉玉,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她放下了手中的布匹,回过头,正想训斥是谁捉弄她。见是佟巧倩,先是一愣,然后惊喜万分地说道:“佟巧倩!”
说完,她赶紧激动兴奋地从丝绸店中走了出来。
佟巧倩确定是孔婉玉之后,亦是十分激动的迎着孔婉玉,向着她往前走了几步,张开手,紧紧地拥抱着她。
孔婉玉亦是紧紧地拥抱着眼前这个多年不曾见过的儿时玩伴。
过了许久,佟巧倩才松开了孔婉玉,嘴上不断地埋怨着说道:“你这小娘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了也不和老娘说一声?也不来找老娘?”
孔婉玉见这多年不见的儿时玩伴一吭声就是埋怨自己不找她,心中也是觉得很委屈,她说:“你这是冤枉姑奶奶我了,我也是前天才回到家里。你可是不知道,这一路上舟车劳顿,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到家后也是累得只有半条命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本想着在家里好好躺着休息几天,然后就去佟府找你,可是今天却是让我娘把我给撵了出来,说让我来这家丝绸店,好好选一些布料,过几天给我做几套像样点的衣服。”
佟巧倩听了,一脸鄙视的看着她,哂笑说道:“选布料?你这小娘们什么时候学了这些女红活儿了?真是想不到女大十八变,竟然学会了穿针引线裁缝衣服了。啧啧,不得了了。”
说完,忍不住咯咯大笑起来。
孔婉玉瞟了她一眼,也忍不住笑着说:“什么裁缝衣服,姑奶奶只是来选几匹布。”
佟巧倩好奇地问:“此时年三十已过,又不是婚嫁时间,谁会在正月期间选布料的?”
孔婉玉说:“姑奶奶也不想的,这还不是让我娘给逼的,回来还不到两天,她就一直不断地在我耳边唠叨个不停,说我现在是大姑娘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顽皮,需要好好学着去做一个窈窕淑女,然后再找个婆家给嫁了。”
佟巧倩听到这,用双手扶着孔婉玉双肩,上下打量着她,然后强忍着笑意,说道:“确实是大姑娘了,确实是得找个婆家嫁了!”
说完就忍不住咯咯大笑起来。
孔婉玉一听她又在戏谑她,回怼她一句,说道:“哟,你这五十笑一百的本事真是日臻见涨了。你瞅瞅你,这可是亭亭玉立,花样年华,任谁见了都欢喜得很的大闺女。”
佟巧倩笑着说:“啊呸,去她娘的淑女,老娘眼下不知道是多么的舒心洒脱,没事做淑女,岂不是自找罪受?”
说完,她顿了顿,然后一把抓起了孔婉玉的手腕,说:“走,那么久没回来,带你去老娘的品茗斋坐一坐,老娘可是好久没和你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