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蟠龙镇婉拒了魏为公的宴请后,调查组开始返程县城。
一路上跋山涉水了一个多时辰后,众人此时已是饥肠辘辘。
余正红指着前方对龙启华说:“前方不远的地方有一家客栈,我们不妨先到那里去歇歇脚?”
龙启华掀起马车的帘子,从车窗探出头往外看了看,只见孔堂飞等人都如蔫了的茄子一样坐在马背上,有气无力地吆喝着坐骑。
龙启华回过身对余正红说:“行,那我们就在前方歇脚。”说完后,他催促着车夫加快速度。
车夫得令,挥起马鞭,猛地一鞭子抽在了马屁股上,那马吃疼,长嘶了一声吼,扬起蹄子,加速向前奔跑。
跟在后面的孔堂飞等人见了,也纷纷挥鞭催促着坐骑。
不一会,众人就来到了余正红所说的那家客栈。
龙启华下了马车,站定一看,只见该客栈门口上高悬着一个店招,上面写着“馨月客栈”四个字。
龙启华见这家客栈的名字取得有趣,对余正红说:“余先生,这客栈的名字真是有意思。”
余正红笑着说:“这家客栈的老板娘名叫苏馨月,是个大字不识一筐的人,不过却有着一手好厨艺,这客栈的饭菜都是由她亲自掌勺,客栈的名字也是直接用她自己的名字取的,”
龙启华听了,饶有兴趣地问:“这么好的名字,原以为是出自哪个大户人家,没想到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妇人啊!”
余正红点点头,说:“这条路是县城通往省城的唯一通道,平日里往返于县城省城之间旅商亦是不少。只是由于沿路偶尔有土匪出没,因此没人胆敢在此处开店。”
龙启华笑着说:“那么说这老板娘敢在此处开店,想必也是也是有过人之处了。”
孔堂飞听了他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插嘴说:“要不是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旅客也不愿意来这里用餐了。”
余正红摇了摇头,说:“非也,这老板娘的厨艺,绝不逊色于满香楼的崔掌勺。”
他一说完,才想起这满香楼是孔堂飞家的,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了。
果然,孔堂飞听余正红拿自家满香楼的崔掌勺和这家老板娘比较,脸色一变,忍不住不服气地嚷着说道:“就这荒山野岭的一家破店,真是有那本事,也无需在此处一直待着,去县城开一家酒楼,岂不是比在这好多了?”
余正红说:“这个老板娘是个苦命人,她既然把饭店开在这里,自然是有她原因的。”
孔堂飞听了,忍不住好奇地问:“哦?什么原因?”
龙启华、吴长旺等人也是一脸好奇的看向余正红。
余正红不紧不慢地说:“且说这天底下有四大令人至痛至恨之事,其一是杀父之仇,其二是夺妻之恨,其三是丧子之痛,其四是亡国之辱。”
沈虹冰听了,忍不住说:“按道理说,这个老板娘夺妻是不可能夺妻的了,有可能就是夺夫或者是杀夫了,那她到底是杀夫还是夺夫?”
余正红摇了摇头,说:“都不是,他是中年丧子,本来好好的一家人,却被这命运捉弄,哎,真是天意弄人。”
龙启华听了,不禁感慨说道:“这白发人送黑发人,也的确是够悲惨的了,这世间诸多苦难,唯这鳏寡孤独废疾者,最为不幸之人。”
余正红说:“正是,这鳏寡孤独废疾者虽最为不幸,但其中多有意志力坚强之人,如这馨月客栈的老板娘。”
龙启华说:“常言道哀莫大于心死,许多人遭遇不幸之后,大多都是一蹶不振。这客栈老板娘遭遇了丧子之痛,没有颓靡,也算是个奇女子了。”
沈虹冰猜测说:“许是由于这原因,馨月客栈开在此处才没受土匪的骚扰。”
余正红笑着说:“若是世道太平,又有几人愿意落草为寇?看看梁山众好汉,又有几个不是被逼上梁山的?这草莽之中也有至孝至忠之人,我们不可小觑。”
众人听了,忍不住点了点头。
孔堂飞此时正饿得发慌,不耐烦地说:“我们都是来这里吃饭的,而不是来听别人的悲惨故事的,再不吃饭的话,我爹就真的要中年丧子了!”
龙启华等人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龙启华忍住笑,说:“对对对,再不吃饭,诸位的五脏庙菩萨估计都得造反了,来,诸位请里边请!”
说完,他又吩咐车夫安顿好车马,自己则领着余正红等人走进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