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神算,原名张贵乾,年轻时曾娶一妻,不过十月怀胎的妻子却在生产时难产,母子双双殒命死亡。这让带着初为人父喜悦满怀期待迎接儿子出生的张贵乾饱受打击,据说因这事张贵乾疯疯癫癫了好几年,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竟然无师自通干起了替人算命看八字的营生,而且算得很准,因此乡邻都叫他张神算,后来大家也逐渐忘记了他的本名。
张神算在县城的菜肆附近搭了个草棚摊子,平日里就在草棚里给善男信女们测测八字,推推前程姻缘。偶尔会打着一个幌子在县城附近的乡村走动免费替一些贫苦乡邻选黄道吉日之类的。
在发现张神算尸首的第二天辰时,葛探长来到了菜肆,并在菜肆附近找到了张神算给人算命的摊子。
这个摊子很简陋,仅仅是在顶上铺了一些干草遮阳避雨,除了背靠的地方是他人房屋的屋墙外,其余三面都是通透无遮挡物。
摊子里摆着一张残旧的长方木桌,一张竹躺椅,三长张长桥板凳。在桌子上还摆着一个签筒,几支秃了头的毛笔和一块缺了口的砚台。桌子左侧靠着张神算日常走街串巷打的幌子,幌子上书写着算命两个隶书大字。
“大哥,这算命先生今天怎么没来支摊?”葛探长故意装作不知张神算已死,问左边卖咸鱼干的小贩。
“你问的是张神算啊?他可能是去乡下给别人看日子去了!”卖咸鱼干的小贩瞟了一眼眼前这个浓胡子,然后自顾自地低头整理自己的摊子物件,一边小声喃喃:“这张神算今天也是真奇怪,去乡下也不带上这幌子。”
看样子小贩还不知道张神算已经死了,而且这两人平常里估计相处得还不错,不如向他问问张神算昨天都干什么去了。葛探长盘在心里算着,然后向小贩问起:“你们都很熟啊?”
“怎能不熟?都是乡里乡亲的,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小贩嘴里说着,手上并没停下自己的活儿。
“那你知道这先生昨天去哪了?”葛探长问。
这浓胡子真是奇怪,大清早的来到菜肆不买咸鱼不买菜,追着我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小贩在心里想着,不耐烦地说:“我怎么知道他昨天去哪了?你这人真是奇怪!”
葛探长心想不跟他买几片咸鱼干,待会不但问不出什么,估计还会让他撵走了。
于是便随便拣了几片咸鱼干,让小贩称了,然后付了钱。
收了钱,小贩态度好了起来:“哦,你刚才问张神算啊昨天去哪了啊?这个昨天听他提起过。”
葛探长看着小贩前后的态度相差如此之大,摇了摇头,心想这市井小贩果然喜欢斤斤计较,没点蝇头小利是不行的。不过也难怪他们,毕竟起早摸黑忙于生计,到头来却挣不到几个钱,虽说是贪图些小便宜,不过总比去干一些杀人越货违法乱纪的事情好。
葛探长说:“哦?先生昨天跟你提起过他要去哪里?”
小贩头也不抬,说:“昨天他很早就收摊了,说要去喝几杯,然后去洗个澡,还问我要不要去呢!”
小贩不等葛探长问,继续说:“神算也是很奇怪,习惯了喝了酒去洗澡。”
葛探长问:“奇怪?”
小贩说:“是啊,真是很奇怪,他这人不是回家里洗澡,而是喜欢去东江那边洗,还经常和他人打趣说,洗净身上泥,回归天地间。”
听到这,葛探长心里也明朗,原来昨天张神算是酒后去东江河洗澡。
想到这,葛探长跟小贩道了声谢,拿起咸鱼干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