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兰她气汹汹地从人群中往儿子方向挤去,徐川看到父母的刹那脸上笑容还没来得及出来,左肩膀就被甩了一巴掌。
“不得了啊川子,你现在胆子比天大!这俩名字是你能叫的?”
徐保国骂道。他羞得老脸通红,左顾右盼眼里透着心虚,心想自己小名儿咋还能让首都人听到呢。
徐川“哎呦”两声赶紧躲开:“我要是不喊你们小名儿,你们哪能这么快找到我。”
他把江玉兰手上的行李抢一半过来:“爸妈快走吧,这会儿你们大孙女估摸着睡完午觉起来了。”
说完,他急匆匆往前走几步。
然后背着人疼得呲牙咧嘴,他妈的手劲咋就这么大呢?
手劲大的人估计永远不觉得自己手劲大,江玉兰一听大孙女要醒了,于是满脑子中惦记的就都是大孙女。
老两口紧紧跟着徐川,他们来到公交车站,望着车水马龙的大街,看着街边的高楼,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这就是首都啊。
路上都是车在走,短短几分钟看到的车,得比他们前几十年里看到的车还要多。
江玉兰喃喃道:“娘嘞,这样子咱回去说了旁人可能都不信。”
首都的路比他们村儿的晒谷场还要宽,若是她未曾亲眼见到,那也是想象不出来的。
徐川笑笑,他刚到首都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公交车很快到站,徐川提着行李上车,后头跟着满脸惶恐的江玉兰和徐保国。
江玉兰还好些,她从前在部队里带过外孙,有时也会跟着闺女儿一块进城去买东西。
班车,她坐过。但徐保国就没坐过了,他这辈子都没坐过。
徐川还害怕爹妈会晕车,结果老两口好着呢。上车后就盯着窗外不停看,仿佛想把外头景象尽入眼中。
他抹抹汗说:“小心别把头伸出去,明后几天我带你俩出门玩玩。”
江玉兰嗔他:“想啥呢,你赚钱……工作还来不及怎么能出去玩儿呢。想玩什么时候不能出去玩?”
徐川:……想赚钱啥时候不能赚?
他心想果然让宝珠给猜着了,他妈心里还真是这么打算的。
徐川也没管,反正明儿直接说他票都买来了,一张票一块钱,包买不包退。
老两口坐在徐川前头,他们把窗外景色看个尽兴后,才回过头来好好看看几个月没见的小儿子。
还真别说,瞧着在首都里他应该没偷懒,整个人硬朗不少,就是这脸蛋咋还是白的。
在家时江玉兰想儿子想得心头发紧,此刻看过了儿子后,让她心头发紧的人又变成了大孙女。
公交车大概行驶了半个多小时,他们终于到站。
车站离老槐巷子不远,一下车对面就是程宝珠的大学。
徐川指着介绍:“宝珠昨儿分数刚出来,考的还不错。”
江玉兰目不转睛地点头:“宝珠会读书,当然考的不错。”她盯着从里头出来的学生看,心想这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
徐川又指着远处的供销社:“那个供销社很大,每天早上门口还有摆摊卖菜的,明天也带你们去瞧瞧。”
“那可真方便。”
徐川提着行李边走边介绍,很快他来到街口,街口处还有几个零零散散的摊子,在那儿卖蔫了吧唧的青菜,还有好几个老头坐在街口的大树底下下象棋。
“嘿,徐川!我还想去你家找你,我家孙子在家里闹腾着要买汉堡呢。”
徐川笑笑:“曹叔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歇摊去车站接我爹妈。”
徐川爹妈大包小包的,那群老头怎么会看不到。
他们打个招呼,友好地让老两口有空出来一块儿玩。
江玉兰和徐保国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人生地不熟,生怕一开口给儿子儿媳丢人。
徐川安慰:“这个胡同里的人都还成,没什么掐尖要强瞧不起人的。就是我们隔壁家的老太太,说是看不上外地人,但也从不会为难外地人,贼爱面子。”
顺着街口往胡同里走,几群在胡同里玩耍的小孩儿也凑上前来。
这人说:徐川叔你今天咋没开摊?
那人问:徐川叔你等会开不开摊?
徐川:“……自己玩自己的去,今天没开摊,想吃的话我晚上炸些在家门口卖。”
“我要汉堡!”
小孩儿们瞬间激动,汉堡每天都被大人买走,他们这些小孩压根抢不到。
徐川:“……成,那先让我回家。”
他如今都快成这个胡同里的孩子王了,但凡这些小孩过生日,都得一大早爬起来敲他家门通知他。
通知他干啥?
从前是替爸妈通知他,让他今天留下几份卤味。现在是小孩自己通知他,跟他预定几个汉堡。
这段时间也明里暗里有人来摊前打探汉堡的做法,徐川真的丝毫不担心。
不说汉堡面□□,单单是那沙拉酱就够偷学的人研究好一阵子。
不过他这走到哪儿都有人打招呼的架势还真是把旁边的江玉兰两口子彻底吓住了,他们此刻在心里疯狂思考徐川到底在卖些什么。
在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