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津好奇问道:“那如果这次吕姬想开了,是想答应跟你在一起了,你也钓着她?”
大概是王津这话让他想到了什么美妙的场景,袁二抿唇笑了起来,举着手中的酒杯,悠哉说道:“她钓了我那么久,现在我钓着她一会儿怎么了?”
王津摇摇头,“所以你还是要和闻家小姐成亲?”
“那是自然,”袁二笑了一笑,挑眉道,“即便我不娶闻家的小姐,你不会天真地以为家里会让我娶吕姬吧?”
王津动了动唇,不知自己现在还能同袁二说什么好,他算是明白了,自己与袁二在关乎自己终身大事的问题上,很难达成一个统一,怪不得家里的长辈们总说他这些年只长个子,不长脑子。
他要是喜欢谁,就算是家里的长辈不同意,也得闹得他们都应承下来,断不会做在袁二这般步步算计,事事筹划的地步。
素月流天,河面波光粼粼,河两畔的葳蕤灯火映在河中,仿佛在水下又建造了一条热闹街市。
房间中,徐琏早早地睡去,李浮白却是望着头顶的木梁,久久不能入睡,他总忍不住想起白日里在望月楼中见到袁二公子,还有闻姑娘在看到他时露出的神情。
其实闻灯待袁二并无不同,只是想到自己现在只是个无根无脚,无家可归的游侠,李浮白心中忍不住自惭形秽,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地想,要不干脆把闻姑娘抓起来,关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那里只有他们两个。
可李浮白舍不得这样做,他喜欢她,所以想让她过得比谁都幸福快乐。
如果自己的存在会给闻灯带来任何不幸,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他终于睡去,梦中闻姑娘一身浅黄长裙坐在秋千上,微微垂首,神情寥落。
李浮白就站在她不远处的地方,想给她翻跟头,想给她表演个杂耍,就想让她笑一笑。
而隔壁房间中闻灯在黑暗中睁开双眼,她从床上坐起身,随后就捂着嘴咳嗽起来,这种事她大概做过太多次了,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咳嗽声渐渐平息,她的掌心多了一点鲜红,闻灯眸光一黯。
她知自己年寿难永,说不定哪一日就要见阎王去了,这样残破的身体就该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听从父亲的安排。
但是她做不到,她不是木偶,不能毫无思想地被人操控。
今日在望月楼见到的那位袁二公子与袁家送来的画像上的人倒是没有太大的差距,这样的人为什么一定要娶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病病殃殃随时都会一命呜呼的女子?
纵然袁二声称他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但闻灯心中清楚,他们两个从不曾见过,她今天见到袁二后更加肯定这一点。
他所求为何?
今天那位袁家的二公子回去后多半会找人来查他们三人的身份,说不定明日他还要来到这家客栈中再见他们一面。
闻灯想了想,忽的笑了起来,他当然要来的,连天下第一美人的到来都不在意,只为了关心闻小姐的细微琐事,这不更能显示出他对闻小姐的情深义重。
袁二若是有点脑子,就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不过他不想见那天下第一美人,闻灯却是想要看一看的,她在闻家被困了这么多年,见到的人除了府中的下人,寥寥无几了。
闻灯再无半分睡意,就这么在床上一直坐到天亮。
早上她梳洗后推门出去,李浮白已经在外面的长廊上等着她了,见到她后,出声道:“闻姑娘我看你脸色有点不大好,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不用了,”闻灯摇头笑着说,“等会儿该有人过来了。”
李浮白嗯了一声,徐琏却是一头雾水,问道:“什么人?”
什么人……
闻灯没有开口回答,只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们从楼上下来,便看到袁二与那位王家的公子站在客栈的大堂中,徐琏猛地转头看向李浮白与闻灯,他们两个早知道袁二公子会来这里。
袁二公子这一回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如实相告:“在下袁钰章。”
虽心中早已预料到这个场面,闻灯依旧很自然地流露出吃惊的表情,讶然道:“袁二公子?”
袁二颔首,道:“我曾有幸与闻家小姐见过一面,对闻小姐一见倾心,所以忍不住想要对闻小姐多了解一些,昨日瞒着几位,实在不好意思了。”
李浮白抱着剑站在一旁,暗嗤袁二为人肤浅,见了人间一面就想着把人家姑娘给娶到手,一看就是个老色胚了。
若是徐琏能知道李浮白此时的心中所想,定然会嘲一句李浮白这是五十步笑百步,他不一样看了人家闻姑娘一面,就失魂落魄,茶饭不思。
至少袁二公子看起来可比他前几天的样子正常多了。
徐琏好奇闻灯究竟长得是什么模样,昨日见闻灯买了两本美人图,他也跟风买了一套,与第一页的吕姬比起来实在是平平无奇,李浮白是瞎了眼了,还是审美异常,竟然觉得吕姬长得只是还行。
这个逼装的,他如果不是见过李浮白为了闻灯辗转发侧的模样,他一定会觉得李浮白真乃圣人也。
袁二公子表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