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拭水姐姐怎么还没回来。”小梨担忧地看了眼姚宝珠。
姚宝珠沉默不语。
太后娘娘定然不会将事情轻轻放下,往小了说治她个失察之罪,训斥几句。往大了说,拿了她协理六宫之权,让她这个皇后成了空壳子。
午膳摆上了桌,可姚宝珠却食之无味。
过了一会儿,拭水才回来。
“娘娘,属下已经如实禀报给了太后娘娘。”
姚宝珠放下筷子,问道:“太后娘娘说了什么?”
拭水摇了摇头。
“没说什么?”
“太后娘娘就说:哀家知晓了。别的没说什么。”
“那她神情如何?”
“太后娘娘神情并无异常,没有动怒,也没有不悦。”拭水仔细回想,太后娘娘和皇上一样,都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姚宝珠嘴唇轻抿,这不合常理,依着太后娘娘的性子,就算不训斥她,也会说几句。
但如果这件事就是福康宫的手笔……
太后娘娘自然不屑于陷害嫔妃,那福康宫那位阿宓姑娘呢?
今天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姚宝珠一点准备也没有,事先也未曾收到信,若是太后娘娘还好,毕竟这后宫在太后手里这么多年。
若真是那位阿宓姑娘,那她倒是个难对付的。
“拭水,再派个人去福康宫守着,若是有生面孔出入,跟着她。”
“是。”
姚宝珠和拭水都没想到,她们晚了一步,派去的暗卫扑了空。
一炷香之前,福康宫里太后在拭水离开后就黑了脸。
“太后息怒啊!”庆娘看着太后生气的模样,心疼道:“太医可说了,如今您的身体可经不起受气。”
太后娘娘沉重地叹了口气。
“唉,庆娘,是哀家的错!”
“也不一定是阿宓姑娘……”庆娘轻声说。
“不是她!会是谁!”太后越说越气。
庆娘也没法再替柳安宓说话,这段时间她确实经常出福康宫,不是去绣房替太后取衣服,就是去内庭给太后取燕窝,她还以为阿宓姑娘是真心孝敬太后……
虽然没有证据,可听拭水把整件事说完,太后同她都第一个想到了柳安宓。
“庆娘,你说哀家该怎么处置她?”
“娘娘,这也是没有证据的事啊,皇后娘娘那般厉害都没有找到证据,可见她是个心思深的。”
“心思深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么纯真无辜的一张脸,竟然能做出这么多事!”太后又叹了一口气,问:“你说哀家将她送出宫如何?”
还没等庆娘回答,太后娘娘摇了摇头说道:“她在宫外孤苦无依,哀家实在不忍对不住她娘。”
“那娘娘预备如何?”
太后娘娘眉头紧蹙,她倒是不知道该拿柳安宓怎么办,送走不行,留下也不行。
“庆娘,叫她过来。”
“是。”
不一会儿,庆娘就带着一位姑娘进了太后的寝殿。
那女子一步一步走得轻缓,温婉娴淑,气质淡雅,嘴边挂着淡淡的笑,眼神低顺温柔。
怎么看都不像心计深沉的模样,可太后娘娘知道,一定是她,二十多年的宫斗给了她直觉。
“太后娘娘。”盈盈一礼,端得是正正经经宫里的规矩。
入宫没多久,规矩礼仪都学得透彻,可见私底下是下了功夫。
“阿宓你过来。”太后娘娘调整了自己的脸色,将柳安宓唤到自己身边。
柳安宓乖巧地站在太后身边。
“阿宓,你做的事,哀家都知道了,哀家念在你年纪小又是初来宫中难免犯错,饶恕你这一回,但下不为例。”
柳安宓轻声说:“是。”
太后娘娘看了庆娘一眼,两人交换了眼色,太后又问:“你知道哀家说的是什么?”
“阿宓不知,但娘娘一定有娘娘的道理,定是阿宓做错了什么。”
看柳安宓淡定自若、面不改色的模样,太后更加确定后宫的那只手,是柳安宓。同她说话,就像是一掌打在了棉花上。
再加上现在也没有证据,倒是叫人不知怎么和柳安宓说。
唉……
“阿宓啊,哀家左思右想,皇上如今除了皇后谁也不喜,哀家不想耽误了你。”
柳安宓眼眸垂得更低,没人能看得到她眼底里有什么。
“一切听娘娘安排。”
“既然如此,你且去灵隐殿为哀家抄些佛经罢。”
“是,太后寿辰在即,阿宓尽心意是应该的。”
“阿宓,去吧。”
太后娘娘望着庆娘和阿宓的背影出神。
而柳安宓出了福康宫后,对着庆娘说:“庆姑姑,阿宓知道去灵隐殿的路,太后娘娘身边离不了人,阿宓自己去吧。”
庆娘也知道太后身边离不了人,可阿宓姑娘这里,她也不放心,必须得亲自送到灵清殿才行,要不然谁知道她中间又会拐去哪里做什么事。
“不打紧的,阿宓姑娘咱们走吧。”
柳安宓静静地走着路,不曾再言语。
她知道,她做的事情太后一定会知道,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