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点,院门闭。
姚宝珠没等到拭水回来禀报。
没敢睡得太沉,她知道一会儿裴景晏可能会过来。
果然,夜半时分听到了裴景晏的声音。
本就睡得轻,一点儿动静姚宝珠就醒了。
姚宝珠拥着被子坐在床上,怒视裴景晏,三更半夜才从宝瑰院出来?
这做戏未免做得太深了!
裴景晏立马亲了亲姚宝珠的额头,说道:“孤刚忙完回到东宫,在前院看见拭水就立刻来了!”
听到拭水的名字,姚宝珠反应了过来。
“殿下,我有事要和你说。”
“宝珠,怎么了?”
姚宝珠伸出一只脚,踢了踢裴景晏的腿,说:“镜子前有一包药你拿过来。”
裴景晏闻言去将姚宝珠说的那包药拿到了两人面前。
轻轻打开,嗅了嗅。
却被姚宝珠狠狠瞪了一眼。
“乱闻什么!这是阿芙蓉粉!”
“何为阿芙蓉粉?”裴景晏不解,却见姚宝珠郑重其事地斥责他,紧忙将药包重新合上,拿远了些。
“阿芙蓉粉是一种毒药,服下此物后,便如梦如幻,整日里不安、易怒、惶恐、抽搐。而且没有大夫能诊断的出是什么病,一段时间不继续服用,还会形成依赖性!”姚宝珠细细将今日听那男子说的话复述给裴景晏。
而裴景晏的脸色越来越沉。
姚宝珠还在喃喃自语:“殿下,你说林若春怎么会认识这种人?而且京都城里竟然还有这般勾当?若是让这等药示于人前,岂不是要翻了天?”
未听得裴景晏的答复,姚宝珠从寝被里伸出手,在裴景晏面前晃了晃。
“殿下?”
听得姚宝珠的呼唤,裴景晏回神。
“宝珠,这阿芙蓉粉你哪来的?”
“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裴景晏郑重其事道。
本就是闻所未闻的毒药,又见裴景晏这般重视,姚宝珠便娓娓道来。
从假孕,到林若春和林府,再到九善堂和明月楼顶楼,姚宝珠毫无隐瞒、事无巨细地通通告诉了裴景晏。
“殿下?你可是见过此物?”姚宝珠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只见裴景晏缓缓点了点头,说道:“近来锦衣卫中有人突然变得暴躁易怒,频频与自己人动手,还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幻觉,最后变得六亲不认,直至整个人口吐白沫衰竭而亡。而且,不只是一个人,接二连三地出现症状相同的人。”
姚宝珠骇然:“这,这不就是服用阿芙蓉粉的症状?”
裴景晏颔首,继续说道:“宫中太医和民间大夫看后皆束手无策,最后找了钦天监,他举荐了一位巫师到锦衣卫中,后来果然没了症状。”
“这是有人故意往锦衣卫里投毒!”姚宝珠愤愤道。
而裴景晏自然是想得更多了,锦衣卫乱了,谁失利谁得利,又是会造成什么混乱?钦天监为何举荐巫师,那巫师又意欲何为?
难道是三皇子?
“殿下,立马把那巫师杀了!此人定是不安好心,说不定就是西域派来的细作!”
裴景晏好笑地看着姚宝珠,说:“若是杀了他,背后之人如何揪出?”
“那人既然混进了锦衣卫,定当是谋划周全,怎会出卖主子又怎会暴露他主子的行踪,若是把他杀了,背后之人定当慌乱,到时候岂不是露出马脚了?而且殿下还可以从明月楼入手去查。”
“嗯,宝珠所言不无道理。”
“……”姚宝珠忽然不好意思了,说:“我诨说的,殿下自有自己的章程。”
裴景晏倒是真心夸赞她,能想到这些已是难得,更何况今日明月楼之事,姚宝珠真是帮了他大忙。
裴景晏笑着揉了揉宝珠的秀发。
“殿下也不要太操劳,瞧着人都憔悴了。”姚宝珠喃喃道。
“哪里憔悴了?”
“说不上哪里,总归是没以前生龙活虎了……”
“好,孤倒是要让你瞧瞧孤是不是雄风依旧。”
“?”我在关心你,你却在想这个?
“睡吧?”裴景晏说着话,开始脱衣裳。
姚宝珠一脚推开裴景晏。
“先去净面。”
……
天色至暗,两人相拥而眠。
次日,姚宝珠盯着拭水,亲眼看她把那药粉烧了。
午膳时分,拭剑来传话去趟前院。
姚宝珠进了书房后,朝着裴景晏笑得灿烂。
“哟,一连两天见着殿下,真是难得。”
裴景晏被姚宝珠逗得一笑。
“阴阳怪气!”一边说着一边拉过姚宝珠的手,说:“用过午膳了?”
“还未。”
“你之前托孤打听的事儿有了结果。”
“杜如江的事儿。”
“嗯,他没有养外室,也无其他相好。”
“行吧,我有数了。”姚宝珠另一只手拿起裴景晏的头发,兀自绕着手指转着圈,一边玩一边说:“殿下找我何事啊?总不能是找我用午膳吧?不去宝瑰院了?”
姚宝珠故意打趣道。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