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还未到,京都城已归于平静,寻常人家已经开始守夜,迎接明日新的一年。
可有些人的除夕夜还未过完,比如裴景玉,又比如林若春和姚宝珠。
林若春一回正院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安排,她怕,她实在是怕。
永安苑,一切按计划行事。
“娘娘!抓住了!”小丸子兴奋的声音压不住。
回了永安苑,姚宝珠便让小梨将小产一事传下去,小元子带人在永安苑后门守着,果不其然抓住了一个小婢女。
“抬起头来。”姚宝珠冷声道。
那小婢女见姚宝珠生龙活虎的模样,也是吓得不轻。
“娘娘,这是小厨房的冬萍,她爹娘都是府里的家生子。”小梨一边说一边纳闷,既然冬萍的爹娘都是公爵府的家生子,她哪来的胆量背叛?
“冬萍,本侧妃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己说。”
冬萍低下头,她知道若是说出来一定是死路一条,不如死抵着不承认。
“既然不说,本侧妃也没什么功夫跟你耗着,小丸子,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冬萍震惊地抬起头,怎么就打死,姚侧妃不想知道是谁陷害她吗,不和自己谈条件吗?
小丸子二话不说,将冬萍提溜起来往外拖。
感受到小丸子的蛮力,冬萍知道侧妃不是说笑的。
“侧妃饶命侧妃饶命!我说,我说!”
小丸子呸一声,“还以为你多有骨气!”
“是有人让婢子盯着侧妃的动静,侧妃不舒服了就去禀报。”
“还有呢?”小丸子替姚宝珠开口道。
“还有,还有……”
“还不说!看我不把你打死!”小丸子气势汹汹。
“还有,几天前让婢子在侧妃的饭菜中下药。”
“什么药?”
“婢子不知,但是婢子万万不敢害侧妃娘娘,婢子自己事先偷偷尝过了,并没有出现什么症状,想是,想是只是让人身体乏力的药!”
“是谁和你相与的?”
“婢子不知他是哪个院的,只是每次找他,都是在文昭训院子后门叩门五声。他,他后颈有一道疤!”
“怎么找上你的?许了你什么好处?”
“婢子有天去大厨房取菜,他找上婢子的……给了婢子些钱……”
果然,不是为名,就是为财,就算冬萍的爹娘还在永安公爵府,她依旧被钱财所惑。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不一会儿就从冬萍房间里搜出来了一匣子钱,足足有三百两!
小丸子目瞪口呆,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姚宝珠这才开了口:“三百两白银,难怪你不顾忌你爹娘的安危。”
冬萍低下了头,死死咬住了唇,下个药通个风还不至于给她这么多钱,最主要的是让她从永安苑库房里偷了件物什。
不能说!她还想活命!
姚宝珠看了眼小丸子,说:“小丸子差事当得好,这匣子钱也别放下了,你自己做主和你的伙计们分了吧。”
小丸子激动的脸庞抽搐,这可是三百两啊,乖乖啊!
姚宝珠知道冬萍这里问不出什么了,眼睛一眯,说:“至于冬萍,仗责二十赶出东宫,给公爵府递话,冬萍的爹娘和兄弟一并找了人牙子卖了。”
小丸子眼疾手快,堵了冬萍的嘴将她拖了出去。
小梨看了眼冬萍挣扎的手脚,心里暗叹她家姑娘的厉害,既赏了小丸子,又罚了冬萍的爹娘,让这永安苑的人都知道侧妃是个赏罚分明的人,同时也警醒他们别忘了侧妃的背后可是永安公爵府。
“侧妃,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小梨瞧着姚宝珠揉了揉眉头,轻声说道。
“还不急,这件事总不能拖到明天,越拖变数越大。”姚宝珠缓缓眯起眸子,浓密的睫毛无声煽动,黑瞳闪过一丝狠厉。
和平时在裴景晏身旁那巧笑倩兮、娇俏可爱的姚侧妃判若两人。
“拭水,你可知道东宫哪里有暗牢?”
拭水得了殿下的令,对姚宝珠知无不言。
“属下知,只是深牢阴暗,侧妃不易前往,不知殿下平时所用较多的大牢如何?”
“也好,把地方告诉小梨,你去传召文昭训,客气点儿,就说是殿下传她。”
姚宝珠趁空换了宫装,随后跟着拭水去了大牢。
“咚……咚……”
更声响起,已是亥时二更天。
文昭训跟着拭水来到大牢后,虽是不解,可依然期望着能见到太子殿下。
进了东宫好些时候,恐怕太子殿下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姚侧妃?”文昭训没看见裴景晏的身影,疑惑地看着姚宝珠。
初进大牢时,只记挂着裴景晏,现在才发觉牢里的阴寒,似乎有阵阵冷风吹过后背。
文昭训打了个寒噤,莫不是姚宝珠要对她动私刑?
像是瞧出了文昭训的害怕,姚宝珠朝她温柔地笑了笑。
“昭训别怕,和本侧妃等一会儿吧?”
看姚宝珠笑得放松,文昭训才松了口气,是啊,她又没干亏心事,怕什么!
“本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