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一个月后某个周末,安皓一家带着宁荣在晚餐时间上门,扔下了一颗炸。弹,炸得他们全家无所适从。
抱错的真相让他惶恐不安,让沈樱当场晕厥,让安昭明又担心妻子又担心两个孩子,却还要在兵荒马乱一夜后,第二天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去公司开会。
直到出了这件事后,安昭明才终于摘除对亲弟弟的滤镜,发现无论是弟弟还是侄子,对自家的亲情都比他想象中有限。他倒是警惕,可宁荣却对他们有心结,更信任安二叔。
这辈子安星决定自己来揭开真相,如此一来,势必会让二叔一家缺少暴露机会——安昭明在公司虽然看出安皓与儿子间的暗潮涌动,却只以为那是年轻人间的争强好胜,没有想得更深。
因此,安星便想到用公司里的流言,将安昭明的视线引到安二叔一家身上。
安昭明露出震怒来,安皓这样的年轻人便有些沉不住气,稍微动了动。安星没有理会,继续举着爪子愤愤不平跟父亲告状,仿佛骂骂咧咧的猫崽。
“对呀!我上次去卫生间,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说什么我完全不懂商业方面的事情,根本不像是安家的孩子。”
安昭明勃然大怒:“胡说八道!你那是继承了你妈妈的艺术天赋!说明你妈的基因比我好!”
本露出些恼意的沈樱一滞:……
本想明劝暗拱火的安二叔一呆:……
只有安星露出了非常赞同并义愤填膺的样子。
“就是呀!我明明是更像妈妈一点!毕竟我这么好看,又这么有艺术天分!”
母子缘分就和夫妻缘分一般,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并不完全依赖于血缘。安星从小对数理类的课程感兴趣程度,远小于对文史类课程的感兴趣程度,并且早早显露出对艺术极大的兴趣,就和沈樱一样,天赋点在艺术。
一般人被说起子不肖父都得生气,安昭明听见安星得意洋洋的宣言,气却消了不少,还满意地点头。
“你误会那些人的意思了,他们不是这意思。”
安星与安昭明父子情深的时候,谭秀一个没拦住,安皓沉不住气地开口了。
“他们的意思是,你不适合朝领导者的方向发展……”
安星等的就是安皓这话,精神一振,一秒入戏。
“我知道我不适合,但是我也有努力学呀。”
少年皱起了小圆脸,委屈得好像要哭出来。
“可是那些人好过分哦,说那种话,随便猜测别人的家庭,实在是太没有素质了!”
安星想着中午吃饭时,因为没拿好,刚剥掉壳就不小心掉在地上的一只虾,心痛得无法呼吸,浅咖色的眸子湿漉漉看过去。
“你说是不是啊堂哥?”
安皓:……
安皓简直要绷不住脸上的表情,骂出来声来。他说?要他说,安星就该老老实实从安宁珠宝滚蛋!
在他的预想中,安星进入安宁珠宝实习后就会发现,他根本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蠢货,根本就无法成为一家企业的管理者。在认清自己的实力不足以将来继承公司后,就该乖乖地滚回去当豪门里的废物,以后在他的手下讨饭吃……
“安星说的没错,随便猜测别人的家庭,这种行为的确十分无理。”
一道声音打断了安皓的臆想,他顿时回过神来,颈后沁出冷汗,闭上嘴不再说话。
谭秀坐在沙发里,看向安星的眼神像是一位模范长辈,端庄又包容。
“只是,安星你打算怎么办呢?公司里面有人说些闲话,就要把他们解雇吗?虽然安宁珠宝是私企,但这样的行为传出去,还是会令人诟病的。”
天呀,这二婶也太会给他扣帽子了吧?他可压根没说要把人家解雇呀。这话传出去,别人得觉得他有多嚣张跋扈哦!
安星欲言又止,寻找靠山一般,委委屈屈地看向了爸爸。
安昭明面色沉肃。
“如果真的有人说这么过分的闲话,那是肯定要揪出来的——知道自己在私企,还记不住要谨言慎行!今天那些人能说星星的坏话,明天就能在安宁珠宝的重要合作伙伴面前,说些不知轻重的话!”
说就说了,毕竟人类的本质就是吃瓜。可吃瓜也是有基本原则的,比如吃瓜不能夸大传播,比如不当面吃瓜是基本的礼貌。
——说老板家的闲话也不知道避着点,还能让老板的儿子亲耳听见,这么不谨慎的员工,早晚都会坏事!
安昭明露出资本家的阴沉模样,拍了拍儿子。
“周一我让人查一查,是谁私底下不好好工作,净传些没边的闲话!”
安皓还想说什么,被谭秀看了一眼,只得闭嘴。安昭远则笑呵呵道:
“查就查吧,一个不知轻重的员工,哪里配说咱们星星的闲话。”
安星认真道:“这种臆测他人的话,无论对谁都不该说的。”
“好好好,小侄子是个讲究人!”安昭远笑了,“大哥啊,咱们还是开饭吧,这都到饭点儿了。”
一直沉默的沈樱这才施施然起身。
“我让张姐把饭端出来,大家快来餐厅吧。”
这一顿饭,不管别人吃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