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忘把苏长绪扔到石台上，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抚过苏长绪的脸颊，白得过分的皮肤，更衬得他眉眼浓墨重彩，让人挪不开眼，舍不得放手。
一面凶狠一面温柔，这样的程忘让人有些惧怕。苏长绪睁着眼看他，感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苏长绪，和你们吸血鬼比人类很弱，但我们却很强，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的力量是从程祖抓到的第二代吸血鬼上盗取的，然后在一代一代延续下来，等到成为族长的时候，再抓一只吸血鬼献祭，以维持这份力量的强大。”程忘一点一点说出来，说完又有些嘲讽地笑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放任你一次又一次吸我的血，当然是为了抓住你啊。”
苏长绪有点受不了程忘那只一直在他脸上磨磨唧唧的手，不禁偏了偏头，但这一幕却刺到程忘了，他手愈发用力地掐着苏长绪，力气大得似乎能弄死一个人。
然后他把苏长绪头掰了回来，强迫他看着自己。程忘满眼寒星，冷若冰霜，“你躲我？”
苏长绪抬了抬眉，冷笑了一下。程忘也冷笑了一声，伸手解开了苏长绪的腰带。
苏长绪脸色终于变了一下，“你要做什么？”
“我说过，我若是再看你招惹宁柠，我就打断你的腿。”程忘把苏长绪扯了下来，又把人翻了过去。言行不一。
“程忘，你做什么！除了这个，要杀要剐随你便，你住手。”苏长绪骂到一半，脸色突然就青了，他闷哼了一声，咬紧了唇。
他苏长绪三世为人还未曾被如此折辱过。
“程忘，没有人告诉过你，士可杀不可辱。”他抽着气，断断续续地道。几个字从未说得这么用力又这么无力。
苏长绪手绞紧，指骨攥得泛白，长长的指甲长了出来，在石台上划出刺耳尖锐的声音，一切挣扎都显得那么的徒劳无力，脑海里什么念头都没了，被那一波又一波的黑暗吞没了，消失殆尽。
程忘从所未有地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在犯罪，他看着那人无力地挣扎，心里想着对方是自作自受，他说服自己的同时也在心里撕开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放出了那狰狞无比的恶魔，一点一点把他理智吞没，只想一直溺死在这里。
他用手扣住苏长绪的后脑勺，把他掰过来，低头封住了他的唇，但下一刻他的唇就被咬破了，血腥味刺激了他的味蕾。
苏长绪像一只困兽，疯狂的，竭斯底里的，张口就咬，咬碎他，撕碎他。
被按住的手在挣扎，无力地挣扎，生理性泪水盈满了他的眼眶，他声音低沉又嘶哑，“士可杀不可辱，我只求你杀了我吧，杀了我。”
程忘一怔，心里突然一阵闷痛，他放开了苏长绪，只觉得心里有些焦躁，似乎空了一块，怎么填都填不回来。
他松开手的那一瞬，苏长绪那死气沉沉的眼底突然溢出了一抹光彩，似乎地底破裂，有股执拗，不可阻挡的力量冲了上来，带着一股拳风从他下巴冲了上去。
程忘后来都搞不清楚那时候的苏长绪到底从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一拳把他打了出去，跌到地上，就像回光返照。
苏长绪气喘吁吁地坐在石台上，赤红着眼看着程忘，语气嘲讽，“难道每一任族长都是这么献祭的吗？”
程忘被这一拳打懵了，他坐了起来，怔怔地看着苏长绪，低声道，“对不起。”脑袋乱糟糟的，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他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士可杀不可辱。
他本愿是把苏长绪带回来，杀了他，然后流尽他的血的啊。
程忘像是如梦初醒地一震。
苏长绪轻笑了一声，支着虚弱无力的身体从石台上跳了下来，他走近了程忘，半蹲下来，勾起程忘的下巴，“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
他抓着程忘的手，放到心脏的地方，“虽然我这里早已经不会跳动了，但我也曾经对你心软过，你放任我一次又一次吸你的血，但我何妨不是一次又一次放过杀死你的机会。”
“我，”程忘张了张口，但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长绪突然伸手，把他按倒了，然后抬起了程忘的腿。
程忘僵硬地看着他，抬手想攻击他，却发觉怎么都下不了手，苏长绪挑起眉，轻笑，“事到如今，你还能拒绝我吗？”
程忘不说话，他拒绝不了了，他再也杀不了眼前这个人了。
只能任由苏长绪把刚刚的事情重新来一次。
“知道吗？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苏长绪抬起手，扣住程忘的后脑勺，吻了过去。
他的手法很温柔，就算曾经再怎么被粗暴对待过，他也做足了前戏，一面做一面教，让人觉得像沉浸在温柔的大海里沉沉浮浮，睁眼就能看眼蔚蓝的天空，以及那人嘴角的冷笑。
程忘瞬间就醒了。
苏长绪松开他，表情冷淡，“程忘，扯平了。”
他站了起来，清理了一下，然后慢条斯理地穿上衣服，瞥了程忘一眼，“宁柠那边，我不会再和她订婚了。”
程忘怔了一下，想要挽留，“你别走。”
但是苏长绪宛若没听到般，他推开了门，走上程忘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