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了羽皇的问话,白发老者手中的动作倏然一滞,微微犹疑了下,他才继续了手中的动作,一边铭刻着碑文,一边默默开口,道:“我在为···我的一个故人、一位我最为尊敬的战友刻碑···”
“故人?战友?”闻言,羽皇皱了皱眉,自顾着打量起了周围,他在寻找白发老者口中所说的那位‘故人’、‘战友’,因为,在他看来,老者的故人就算是死了,想来应该也会有尸体存在,他想要看看。
可是,很快他便是失望了、因为,他没有找到···
举目望去,四周一片空无,视线所及之下,除了白发老者和他身前的一块白玉石碑之外,就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深坑以及一口玉质的白玉棺。
本来啊,按说白发老者所说的故人,应该是在棺椁之中的,可是,事实上,其中什么都没有,一片空荡,哪里有尸体的踪影?
看到这里,羽皇原本紧皱的双眉,不禁皱的更深了,他心中很是不解,不明白,那口棺椁之中,为何是空的?
“前辈,为何那口白玉棺椁是空的,您刚刚所说的‘故人’他···在哪?”微微犹疑了下,羽皇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因为,他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尸体,如何安葬?难不成,要造一座空坟?
“我的故人在哪?”听到这里,白发老者再次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沉凝了一会,他眉头一皱,突然望向了远方,满脸悲伤的道:“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想知道,我也想知道我的故人在哪?我最尊敬的战友,到底是在哪?”
“什么?”闻言,羽皇血眸一睁,一脸诧异的道:“前辈,您自己也是不知道自己的那位故人在哪里?”
“是啊,我也是不知道,不知道他现在在哪?”深深地看了眼羽皇,白发老者摇头,长叹道:“不仅如此,我也是不知道,他如今···情况如何?是生?还是早已不在人世?”
说到这里,仿佛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白发老者长吸了口气,又接着说道:“小友,你可否知道,我为何会在这里吗?或者说,你是否知道,我存在这里的真正意义为何?”
闻言,羽皇眉头一皱,低头沉凝了下,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想不出来···
“我之所以会在这里,共有两个目的,其一便是等待,等待着,我那位故人、那位战友的归来?”白发老者眉头紧皱,幽幽的说道。
“等待···故人归来?”闻言,羽皇神色一怔,想了想,继续询问道:“前辈,那···那另外一个目的呢?”
“另外一个目的?”听到这里,白发老者微微一征,片刻后,他缓缓转身,默默地看向了他身后的那片枯树林,准确来说,应该是看向了那些埋葬在枯树林之中的无数坟墓与墓碑,满脸沉痛的道:
“我存在此处的另外一个目的,是安葬,安葬我曾经的战友,让他们魂归故里,长眠于这片故土。”
“安葬战友?”闻言,羽皇先是一怔,片刻后,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豁然转身,看向了身后那片枯树林,双眼大睁,一脸难以置信的道:“前辈,如你所言,这···这里埋葬的全都是您···您的战友。”
“是的,他们全都是我曾经的战友···”白发老者点头,声音很是低沉。
“他们···都是你一个人埋葬的?”羽皇嘴巴大张,怔怔地问道。
“是的···”白发老者再次点头,声音悠悠的道:“他们···都是我一人亲自安葬的,他们的墓碑,也都是我一个人亲手刻下的···”
“嘶!”听到这里,羽皇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彻底的呆在了那里。
老者的声音很轻、很轻,风轻云淡的,仿佛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一般。
不过,听在羽皇耳中,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从他的语气中,羽皇听到了的不是风轻云淡与莫不关系,而是无尽的沧桑、心痛与悲伤。
能不悲伤吗?能不心痛吗?
世间之苦,莫过于生死离别,世间最痛,莫过于亲手葬送、送别自己的至亲好友。
如此之痛,体验一次,便可痛彻心扉,让人永世铭记了,更何况,眼前的这位白发老者,他所面对并不仅仅之上一次、两次的生死别离,而是成千上万次···
枯树林之中,墓冢满世,一座坟墓,便是他曾经的一个战友,一块墓碑,其上的碑文,是他对其战友的缅怀与告别,更是一份难言的伤痛。
树林之外,羽皇怔怔而立,一阵失神,静静地望着那一座座不知凡几的墓冢与墓碑,这一刻,他仿佛是看到了白发老者,伤心泣血,日日顶着日落,背向黄昏,一次又一次铭刻碑文,埋葬故友的画面。
此刻,羽皇一直在想,当时白发老者一次次埋葬自己的战友之时,心中是一种什么感受?
他想象不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定然是无比的伤痛。
而这一点,从白发老者的眼神,便是可以看出来了···
实话说,刚刚就在第一次看到白发老者的眼神之时,羽皇的心神都在颤抖,当然了,这种颤抖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震惊,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