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深沉,光线愈发昏暗。
对于飞行员这种茅坑里的石头来说死亡威胁没有任何作用,陈锋放弃了挟持他的想法。
楼下激烈的唱枪声大作,伴随着手雷爆炸的闷响,使陈锋陡然觉得清醒。
“我就知道这次任务没那么简单完成。”
一瞬间陈锋觉得自己很龌龊,居然想抛下并肩战斗过的伙伴,还有一个他潜意识里不愿意承认的原因,那就是他真的不会开飞机。
根据弗洛伊德理论,人都有双重或者多重人格,在正常的社会框架,法律道德约束下,大多数人会隐藏自己灰暗属性的方面,如变态幻想,嗜血,好色。
当整个社会契约基石不复存在的时候,那些被压抑的渴望,人性中的所有阴暗面都会暴露出来,平时温文尔雅大叔也许是个变态,头发花白的老爷爷内心中住着色情狂,无论你承认与否,这就是人的本性。
“少尉,少尉,听到请回答。”
飞行员一遍一遍的呼叫,通讯器里只传来呲啦呲啦的电流声。
“该死的一定是出事了。”
陈锋犹豫着要不要脱离队伍,自己走算了,这个想法只出现几秒钟就被他否决,现在即便自己走结果也未必好的到哪去。
“老子一定是疯了,呵呵。”
陈锋苦笑看着黑洞洞的院子,那里就像是有什么怪物正张开大嘴在等他自投罗网。
“石头,你在飞机里好好呆着不要动,没有活尸会对冷冰冰的废铁感兴趣。”
飞行员听得呆了,一下竟没有反应过来石头是什么意思。
陈锋换上满弹的弹夹,他此刻的表情就像孤注一掷的赌徒。
“你好好守着飞机,我得接应他们一下。”
飞行员似是有些感动的道:“对不起上尉,我收回刚才所说的话,不过我并不是石头。”
“这是灰狼的刀,现在是你的了。”
陈锋接过那把刀觉得有些异样,形制古旧,刀长四尺三,刀柄处刻着冥鸿二字,但细节经过重新设计,刀身的材料很现代,估计是某种合金锻造成的。
“灰狼是格斗狂人,他很强,没想到死在这里,跟人搏斗和跟变异生物搏斗完全不一样,我们不能受伤,这把刀是他父亲为他锻造的,那位老爷子铸剑很有名。”飞行员的声音变的沙哑沉重。
“谢谢你,石头。”
“多杀几个怪物,为他复仇。”
顺着西侧的楼梯缓缓而下,那种危险的感觉越来越有压迫感,他知道苏少尉一定是遇到麻烦了。
陈锋轻拂冥鸿刀刃,竟发出嗡嗡之声。
“看来你也饥渴难耐,好吧,今天不妨杀到黎明。”
陈锋觉得自己像一只蚂蚁,被大人物无意间摆了一道,本来就要逃出升天,但命运的曲线又被硬生生指向死亡。
这就是小角色的悲哀,大人物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当然陈锋也不屑知道无意踩死的蚂蚁是公是母。
院子里随处可见射击痕迹,无数残缺的尸体散发着阵阵恶臭。
陈锋的身体早就异于常人,微光环境下他可以看几十米,他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早就死了无数次。
大楼中没有活尸游荡咆哮,甚至没有任何动静。
东西中充斥着腐臭味,但隐隐还有一种腥气是陈锋从来没有闻到过的,大脑关于气味的记忆永远不会消失,就算隔了十几年,如果重新闻到某种气味,依然会感觉熟悉。
办公楼的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打烂,支离破碎,铺了一地。
匹夫一怒血剑七步。
命运的无情捉弄,让陈锋很不爽,此刻心态已经开始崩了,他发誓要血洗这里,无论是什么变异怪物,都要碾成碎片。
大厅里狼藉一片,然而当他进入办公楼的时候,就像锤子敲在棉花上,满身杀意无处安放,楼里没有活尸的踪迹。
除了腐烂的尸体,只剩下狂欢的蝇虫。
危险的感觉,忽然变得无处不在,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空气中的腥膻味越发浓烈让人直欲作呕。
“别让老子逮到你们。”
那些办公室里有的门开着,有的紧闭,打开之后空空如也,应该是灾难爆发时大部分文职人员都没上班,只有值班接警的在留守。
每个房间都进去搜索,陈锋觉得那不太可能,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敲三下门,两长一短。
行走间,陈锋忽然觉得自己很失败,谈了三年的女朋友,拱手让人,如果说是不爱她,那纯粹就是自欺欺人。
他的女朋友颜鄱熙是典型的水乡女子,温柔多情,秀色可餐,二人也曾海誓山盟铭心刻骨。
直到有一天晚上,金椰子影院门口,陈锋拉着颜鄱熙对她百般呵护,脱下自己的外套为她御寒。
颜鄱熙美眸流转欲言又止,最后给陈锋讲了个故事。
在旱季的荒原上,白,黑两条小鱼相依为命,它们栖身的小河沟因为缺水渐渐变浅,最后干涸,只剩下一潭烂泥巴。
相亲相爱的小鱼每日在烂泥潭中挣扎求生,喘不过气来,几乎就要窒息,它们竭尽全力的活着,小黑吐出身体里仅存的泡泡滋润对方,直到身体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