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华的出现,让周围的天兵们各个面露激动之色,拜伏在地,高声道:“拜见岁华帝君!”
岁华微微颔首,天兵们的视线便忍不住悄悄往这边投来,便看到晚晚站在岁华身边。
于是天兵退到一边后,低声交流起来。
“这便是帝后娘娘了吧。”
“听说帝后娘娘是个凡人,凡人向来贪生怕死,方才帝后娘娘却高声提醒我等,真不愧是岁华帝君的帝后啊!”
“是啊是啊。”
“但是你们听说了吗,岁华帝君要给他新收的小弟子办一个收徒大典,收徒大典都办了,却不愿与帝后办一个合契大典……”
“好了,别说了,帝君帝后的事情你也敢乱说,你真是胆子太肥,嫌命长了。”
这边的讨论晚晚一概不知,晚晚此时一双杏眼缓慢地眨了眨,看着岁华。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着岁华这番话说得实在是很奇怪,像是在针对黎凝似的。
而黎凝方才又三次帮了自己,哪怕岁华是自己的夫君,晚晚也不能就这样看着岁华这般不给黎凝面子,于是晚晚连忙道:“岁华,这位是黎凝仙子,我今日在瑯嬛福地中偶遇黎凝仙子,得仙子相助,此刻才能平安无事站在这里。”
岁华却冷淡地撩起眼皮,道:“本尊倒是不知朱琼公主何时连公主都不做了,倒在这做个名不见经传的黎凝仙子。”
晚晚觉着岁华更不对劲了,他对着旁人向来是能少说一个字便少说一个字的,对着天帝天后尚且淡淡,怎的今日却对着黎凝说了这么一大堆话?
晚晚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看着岁华高不可攀一般的冷傲面容,又实在不像是能与吃醋二字关联在一起的模样。
更何况,黎凝是一个女子,这又有什么好吃醋的。
心中虽然这样想着,但晚晚的心情却的确是好了不少,便像是一口小小的泉眼,在晚晚的心中不断涌出喜悦来。这样的岁华让她想起了从前与随渡之相处的时候,于是晚晚悄悄抿了抿唇,伸出手,轻轻地拽了一下岁华的袖子。
就像是在撒娇一样。
岁华眉目一敛,垂眸看向晚晚,见到晚晚悄悄地对着他眨了眨眼。
这样娇俏的,充满了少女气息的晚晚,岁华只在随渡之的记忆中看到过,岁华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些记忆,但此刻,随着晚晚那俏皮又亲近的模样,又有许许多多的东西在他的脑海中复苏。
岁华不说话了,只像尊冰雪造的神像似的,站在一旁,眸中情绪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晚也后知后觉地想起岁华方才所言。
朱琼公主?
晚晚看向黎凝,黎凝见晚晚面带疑惑地看来,面上神色不变,道:“朱琼不过一封号,黎凝二字却是我的小字,我与帝后娘娘一见如故,自然与帝后以小字见礼。”
黎凝这样一说,晚晚倒是想起来朱琼公主这号人物了,朱琼公主乃是天帝膝下的三公主,也是如今天界唯一一个出身正统龙族的公主,按理来说这般身份在天界自然是风光无量,可惜三公主并非天后所出。
天后所出二子,一是太子,二是青岚,天后地位稳固,自然不会纡尊降贵亲自去为难一个公主,但也是把不喜摆在了明面上,因此朱琼公主在天界便如一个隐形人一般。
黎凝身世虽有些令人唏嘘,但她面对岁华也是不卑不亢,自然是有一身傲骨在,也犯不着晚晚去自以为是地去可怜她。
但晚晚看到黎凝一头长长的乌发散落下来,心中一动,便抬手将自己的发簪取下,递给黎凝,温声笑着道:“承蒙公主一见如故之情,我便将这枚发簪赠予公主,以表回应,还望公主不要嫌弃。”
一支雕刻着玉兔抱月,样式颇为可爱的白玉簪放在晚晚白生生的,仿佛比那白玉还要晶莹的掌心,递到了黎凝面前,黎凝看到晚晚满是善意的眼,便知道晚晚这是想让她体面一些,毕竟她一个公主,这般披头散发在大庭广众之下,到底是有些不合适。
于是黎凝接过了晚晚的发簪,“多谢帝后。”然后她抬起手,利落的将自己的长发挽了起来。
晚晚看着黎凝那一头顺滑又笔直的乌发,挽成发髻的时候格外丝滑,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一丝羡慕的神色。
晚晚自己的头发天生便带着卷,不仅梳头时艰难,散着发也是蓬松无比,更别说是扎了一天的发髻,睡前松发时——晚晚每每坐在梳妆镜前,看到镜中的自己,时常觉得那是一只炸毛的猫。
岁华这时却是回过神来了,便看到晚晚正盯着那朱琼公主瞧,眉心一折,却在此时,四周的冰雪突然凝滞一瞬,晚晚下意识看向那些被冰冻住的蛊雕,果然见到冰块上出现了丝丝裂缝,碎冰之声隐隐传来,裂缝越来越宽,这些冰块显然是封不住蛊雕了。
隔着冰块,晚晚看到一只蛊雕的眼睛转了转,似乎是盯上了她,晚晚不由得惊呼了一句,岁华将晚晚挡在身后,抬手正要直接将冰块连带着蛊雕一起击碎,远处却传来了一声尖叫。
一道白色的身影迅速飞来,准确的说,是被一道红色的灵光携着飞来的,离得近了,晚晚便看清楚了那道白色的身影正是澜玥,而红色的灵光是一把宝光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