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润转学了, 猝不及防地转学了。
大家只知道这个结果,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转学。
竞赛之后,陈清润再也没来过学校。
姜晓也跟叶书辞谈论过几次陈清润转学的猜测, 可叶书辞抿了抿唇, 什么都没说。
陈清润转学就意味着他无声地举了白旗投降,就让这件事过去吧,彻底成为过往。
一周后,一个平凡的午后,叶书辞进校门的时候,被门卫叫住, 说有她的一封信。
叶书辞没上楼, 直接在梧桐树下拆开了。
没有寄件人的名字。
里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叶书辞, 对不起。
是陈清润。
拆开这封信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封信一定是陈清润写的,他想通了吗?真的明白自己行为有错了?
叶书辞也熟悉陈清润的笔迹,她回想了一下,更加确定这封信是陈清润所写了。
也不知怎么的,叶书辞百感交集,明明陈清润是那个罪大恶极的坏人, 可她心里仍旧泛起了复杂的情绪, 不像是同情, 怜悯,更多的是无奈。
四月份, 梧桐树伸展着绿色的枝桠,伸向蔚蓝的天空。
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距离上课时间还有一会儿,叶书辞坐在长椅上, 闭目休息。
一个陌生的女生敲了敲她的肩膀:“同学,沈赐叫你去南教学楼203,他说他在那里等你。”
叶书辞立刻起身。
她大概能猜到沈赐叫她所为何事,竞赛距离今天已经过去一周,对于沈赐来说,她那天突然去找他要水杯的行为过于奇怪,他事后都没问她具体情况已经够让她惊讶的了。
这一周以来,两人就像普通的同学一般,她遇到不会的题目问他,他会很有耐心地给她讲。
而同样的,周子奇经常过来找沈赐玩,时常插科打诨,叶书辞也跟着欢乐地笑。
不过,自从陈清润走了之后,沈赐脸上的笑容似乎真的多了很多。
南教学楼是一栋废弃的教学楼,顶层有老师办公,其他一些教室都做成了活动教室,比如舞蹈教室,微机教室。
上课铃声响了。
叶书辞也不着急,反正是体育课,体育老师允许她们自由活动,也有不少同学直接不来上课,在教室里写卷子,老师也不会管。
203教室的门虚掩着,叶书辞犹豫了下,抬手敲了敲便进去了。
沈赐穿着白色的衬衫,将袖口挽到手肘处,手臂有力又流畅,少年侧颜干净俊朗,脸颊瘦削,青春的朝气喷薄欲出。
沈赐目光看向她,叶书辞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们很少这样单独相处,尤其是这样无人的空间。
沈赐站了起来,少年脖颈修长,喉结突出,皮肤非常白皙。
“叶书辞。”
风声摇摇晃晃,婆娑穿堂而过,少年眸色很深,他气质好,身型格外显眼。
叶书辞轻轻启唇:“沈赐,你是想问我竞赛那天的事吗?”
这一天,早就该来了。
沈赐点点头:“我大概也能猜到那天的事情,陈清润动了手脚对吧?”
沈赐是何等聪明的少年,前因后果一联系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找了陈清润,”沈赐淡淡说,“他承认了错误,向我道歉了。”
说到“道歉”二字,少年轻轻勾唇,笑容充满嘲讽。
叶书辞当然知道,这道歉必然不会发自真心。
叶书辞嗓音沉了沉:“其实我原本想要报警来着,陈清润并不害怕,我想了想,这好像是你们的家事,你爸爸估计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大。”
“闹大了也会影响你跟你爸爸的关系。”
“后来,陈清润直接不来学校了,我就知道他什么态度了,而且幸好也没对你造成伤害。”
想到那天的情形,叶书辞神经不由得紧绷,她真的很害怕会出事。
沈赐目光沉静地看着她,女孩清丽好看,个子还算高,眼角泛着点红,双眼皮褶皱很深,杏眸很好看。
重要的是,她提起那天的事情,眼眸深处泛起的担忧不是假的。
“叶书辞,你是对的,”沈赐说,“我也想让那家伙得到惩罚,可是我爸肯定不会同意,他引以为傲、骄傲的儿子怎么能留有案底。”
叶书辞轻轻叹了口气。
她活得累,沈赐又何尝不是?
这段时间,她明显感觉到了少年的心力交瘁。
“其实我之所以来到这里参加高考,是为了多陪陪姥姥,”沈赐眼眸垂下,口气很轻,“姥姥她身体不好,我想你应该知道了。”
每一分每一秒在这一刻都变得很慢很慢,叶书辞的眼中只剩下这个安静讲话的少年。
她有种预感,沈赐想说很多自己的秘密给她听——
“当年我爸之所以跟我妈妈结婚,就是看中了她的事业,可是我妈妈不知道,在他们婚前,他已经有了女朋友,甚至女朋友还怀了孕。”
“再后来,他事业有成变了心,说什么都要把他们母子接过来,陈清润的妈妈恨我妈入骨,拿出证据告诉我妈妈,我爸从没爱过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