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里并没有金银珠宝,有四包糕点,两坛酒,一卷布匹。
布匹的颜色一看就是给中年人用的,青灰色!
就说嘛,成亲的时候聘礼都没有,这回门还能送什么礼!
萧茹期待落空,心里凉了半截。
感觉屁股更疼了。
车子一路颠簸,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郊外的庄子上,车子很快停到一个二进房子的院门前面。
萧茹的屁股越来越疼了,她怀疑这一个来回,肯定把她新长好的疤震裂了。
下车的时候腿有点麻,一个不稳,她一个屁股蹲坐了下去,顿时疼的叫出声来。
“啊——好疼……”
呲牙咧嘴的惊叫声,不仅把荷花吓一跳,拉车的马都灰溜溜叫了一声,还弹了弹蹄子。
这一弹车板震动,萧茹觉得自己快疼死了,她能感觉到伤疤裂开,有血流出来。
荷花怀里还抱着穆修远给的箱子,连忙放下来去扶,“少夫人!”
萧茹疼的五官都移位了,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她哪里遭受过这样的罪!
现在都这么疼,当初被萧家打的时候,不知道有多疼。
马车前面的穆修远还在马背上,他不耐烦道:“荷花,你进去收拾一下行礼,你们跟我回府!”
“你也去!”
穆安也被吩咐着去帮忙。
荷花看着一脸痛苦的少夫人,心里担忧极了,却不敢不听穆少爷的吩咐。
萧茹忍着疼痛一把抓住荷花,泪眼汪汪看着穆修远,“大人,我在这边住的挺好,不用回府!”
她绝对不会回去,回去后不仅要面对侯府的规矩,还要面对婆婆,大姑子,以及穆修远远房表妹,可以说,原身的死,跟这些人的推波助澜不无关系。
她们趁着穆修远忙公务没有时间理会家事,就使出各种法子对付她,要不然,她也不会难产身亡。
萧茹已经想好了,只要她身体恢复了,手里有这些宝贝,挑一些换点钱,到时候看看做点什么营生,赚点钱在手里,生活上也会便利许多。
穆修远听她说话都极力忍着疼痛,视线转向下。
她被萧家用家法他是知道的,并不以为然,京城里那户人家没有家法,这都过去半旬了,她还这样,果真是个娇惯的性子!
耐着性子刚要挖苦她两句,却看到她咬牙站起来,顺着视线往下看,竟然看到车板上有一滩殷红色痕迹。
她刚才坐下去的时候那里并没有,但是现在……
“少夫人,你流血了!”荷花都要哭出声音来了。
萧茹忍着疼,努力挪脚,只要稍微动一下就钻心的疼,要不是刚才那个屁股蹲,她就不会这么疼!
真是倒霉!
她忍疼忍得脸色惨白,双手发抖,总觉得这种疼痛不太寻常。
火辣辣的,越来越疼。
“少夫人,奴婢背你吧,你站着别动了!”荷花流着泪,扶着她不让她动,转过身半蹲下去让萧茹爬她背上。
荷花从小陪着萧茹长大,这些年也就她,是萧茹唯一的贴心人,在原书里,陪着嫁过去不久,就被穆家人弄走发卖,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
萧茹忍着疼,双手搭上她的肩膀,还没爬上去,就被一只大手捉住了胳膊。
紧接着就被黑着脸的穆修远一个打横抱了起来。
衣裙裹着伤口一勒,更疼了,萧茹颤抖着一个猛子搂紧他脖子,借力让衣服不贴屁股,声腔颤抖着说:“好疼,轻点!”
她狼狈用力的样子,不知道让穆修远想到了什么,他眼眸深了深,力道稍微轻柔了一点,抬脚进院门。
刚进门,穆安带着睡眼蒙松的丫环从左边房间出来,丫环一边走一边打哈欠,突然看到抱着萧茹进门的穆修远,一个激灵就跪下了。
“少爷!”
穆修远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丫环是母亲身边的半月。
半月看到少爷的一瞬间,睡意全无,刚才穆安把她叫醒的时候,她还糊里糊涂的,现在看到少夫人被他抱在怀里,满脑子不可置信,只知道自己闯祸了。
穆修远估摸着差不多午时三刻了,穆府里这个点已经用过午膳了。
“半月,可否准备午膳?”
半月跪趴着,支支吾吾道:“奴婢……奴婢正准备……”
穆修远冷冷看了她一眼,没说任何话,继续往里面走,在荷花的指引下进了西厢房。
来到床前,萧茹见他要把自己直接放到床上,立刻央求,“先让我下来!”
穆修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并没有停下,将人往下快要碰到床面的时候将人迅速翻个身。
萧茹直接趴在了床上,这一下被震的也不轻,又是几声咬牙切齿的轻哼。
穆修远把人放下的时候按了按床,眉头轻轻拧在一起。
这床铺比穆府里下人的床铺都薄!
再环视一圈屋里的陈设,一张桌子两个板凳,一个衣柜,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比丫环房里还不如。
穆修远眉头拧的更深了。
之前记忆里一些耳闻渐渐清晰起来,一时之间他不知道是该怪自己还是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