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钰诀自嘲般的笑了笑，“是啊，你我皆凡人，自然免不了世俗。”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褚钰诀便自己推着轮椅走了，颜卿卿本想送他回去，可一动弹便牵扯到伤口疼痛难忍，只能作罢。
夜间的时候，韩香悄悄来到了颜卿卿的卧房，她一边上药一边流眼泪，“长姐，你以后行事……千万小心些。”
颜卿卿叹了口气，“无妨，只是些皮外伤。”
韩香依旧泪眼婆娑，“长姐，虽然我不懂你们的事情，但我只希望你平安。”
原来韩香心里明镜似的，她明白颜卿卿有许多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情，所以处处替她遮掩。
颜卿卿顿时很是感动，“阿香，你真是我的好妹子。”
趁着天黑无人，韩香将颜卿卿换下来的那些沾血的衣服，悄悄的洗干净挂在院中晾干，以免被别人知晓。
漆黑的小院里，只听见唰唰唰的搓洗声。
今夜倒是很平静，李大牛打过了二更，不知不觉走到了褚夫子家小院门口，只见灶房里还有微微的灯光。
老鲁站在院里问了句，“可是大牛来了？”
李大牛嗯了一声，利索的翻墙而过，扑通跳进了院子。
老鲁嗔怪道：“院门又没关，替你留着呢，怎么还要翻墙？”
李大牛讪讪的笑着，“习惯了，习惯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灶房，但见木桌上摆着几道川菜，虽不及韩香做得鲜辣可口，倒也不失一番风味。
老鲁嘿嘿一笑，他从怀里摸出两根金条递了过去，“大牛，今日是你的生辰，公子都记着呢，这是送你的礼物。”
李大牛接过金条在手里掂了掂，顿时喜笑颜开，“多谢了，难为你们都记得，我自己怕是都忘了。”
老鲁瞧了瞧李大牛脚上的新鞋，并未揭穿他的小心思。
两人坐在桌前吃菜饮酒，老鲁一连替李大牛斟了好几杯酒，只把他喝得微微有了些醉意。
李大牛嗬嗬笑了两声，自嘲般的拍着胸脯，“想我堂堂山鬼，如今只是个更夫，老鲁，你说好笑不好笑？”
老鲁冷静的看着李大牛，“你喝醉了，休要乱说。”
李大牛又自斟自饮了数杯，“老鲁，我的日子是不是一眼就看到头了？”
老鲁的眼神儿变得虚无缥缈，他幽幽的叹了口气，“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总之我规劝你一句话，安分守己的打更，不要背地里搞动作，以免吃亏。”
李大牛如今瞧着那面铜锣就厌烦，恨不得踹成片片，可偏偏又不能那样做，只能自己生闷气。
不知不觉，菜没吃上几口，人倒是喝了个烂醉如泥。
老鲁拍了拍沉醉不醒的李大牛，“喂，醒醒，大牛快醒醒。”
李大牛半点反应也没有，鼾声如同雷鸣。
老鲁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算了，今日是他的生辰，且让他纵容这一回。”
老鲁吹了声口哨，一道身影飘然而至，听了吩咐之后扛起李大牛就走，将人送至他屋内之后，勤勤勉勉的替工打起了更。
李大牛这一睡便睡到了日上三竿，他先是摸了摸怀里的金条，仍然好好的揣着，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一扭头，自己惯常使用的铜锣正挂在床头，堪堪映出模糊的身影。
李大牛嗤笑一声，“这个老鲁，到哪里都忘不了带上这堆破铜烂铁。”既然事情未成，那他仍需加倍努力才是。
午饭时，众人俱在唯独不见李大牛的身影，颜卿卿纳闷的问了句，“平日里一到饭点他最积极，今日为何没来？”
韩香随口说道：“大牛哥去镇上了，怕是中午不会过来了。”
岂料众人刚刚端起碗，李大牛兴冲冲的闯进院子，肩膀上背着个包袱，鼓鼓囊囊的不知装了些什么东西。
韩香慌忙给李大牛备饭，生怕怠慢了他。
苏世济觑着眼睛笑了笑，“大牛，你去逛街买东西了？”
李大牛兴奋的直点头，他施施然将包袱解开摊在双腿上，只见里面是些女子所用的胭脂水粉头花钗簪，还有一套粉色裙褂。
颜卿卿嘻嘻一笑，“大牛，你这是打算送给哪家的小姑娘？”
韩香的脸蓦然就红了，手下不自觉又往李大牛的碗里多添了些饭，用勺子细细的压实，一碗足足抵得上一碗半。
李大牛含情脉脉的看着颜卿卿，他难得温柔的说道：“玉娘，这些东西都是送给你的，我心悦你！”
“咳咳，咳咳”颜卿卿突然呛到了，剧烈的咳嗽起来，不小心牵扯到背上的伤口，真是又羞又气又痛。
众人愕然，齐刷刷的看向李大牛，却见他满脸认真的神色，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
韩香的勺子跌落在锅里，她鼻子一酸，赶紧强行忍住翻滚的情绪。
李大牛见颜卿卿咳嗽得脸都红了，他慌忙拢起包袱，想替她理顺后背，岂料触碰到伤口，直把人痛得惊呼出声。
颜卿卿眼泪都飙了出来，“走，走开！”
张猎户一声不吭，用肩膀将李大牛撞出去两三米，好不容易才站稳脚步。
颜卿卿脸色无比苍白，嘶嘶吸着凉气，想必是背上的伤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