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钰诀有条不紊的处理包扎伤口,整个过程十分理智冷静,没有丝毫的分心。待到处理好所有事情之后,他这才抽空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颜卿卿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这药劲太大了,恐怕要昏睡上一段时间。
褚钰诀静静的跪坐在一旁,他盯着颜卿卿完全露出的整张后背,居然开始有了些慌乱无措。
完了完了,刚才把人家衣服全给撕开了,一会该如何解释?
褚钰诀长长的叹了口气,他脱下自己的外袍将颜卿卿罩住,用力抱起她爬到床榻边,小心翼翼的放上去。
一条项链映入了眼帘,褚钰诀拿起那朵五瓣桃花细细端详,正面的桃花上重叠了两瓣,均刻着‘善’字,背面的中心刻着个‘卿’字。
褚钰诀用手指摩挲着这朵桃花陷入了深思,耳旁不禁响起了某位江湖朋友爽朗的笑声。
“老弟,我与你真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啊,哈哈!”
“我有个小女名唤卿卿,长得是花容月貌,温柔小意,绝对配得上你,许给你做夫人如何?”
“休要推辞!男人总是要成家的,什么先安天下后安家?你等得,我家小女可等不得,早点嫁出去我也安心了。”
…………
想着想着,褚钰诀突然笑出声来,他仔细瞧了瞧昏睡不醒的颜卿卿,温柔的将她散乱下来的头发理顺在耳后,露出白皙秀美的脸庞。
褚钰诀不自觉握紧了那枚桃花,他轻轻抚摸着颜卿卿的脸颊,喃喃自语道:“是你自己找过来的,休要怨我!”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老鲁带着孩子们回来了,褚钰诀迅速吹熄了灯。
老鲁在房门前停下了脚步,他将两个孩童交给别人去哄睡,自己安安静静的守候在门外。
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飘出来,老鲁嗅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公子的房间里有人,而且那人受伤了。
褚钰诀轻轻的说了句,“老鲁,叫花胡过来见我。”
老鲁浑身一震,“公子,你可曾想清楚了?”
褚钰诀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稳,“有些事,不得不做!”
老鲁沉默良久,但还是转身出去按照褚钰诀的吩咐去行事,他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天色大亮了,颜卿卿药劲儿过了,这才晃晃悠悠的醒过来,四周的环境很陌生,咦,这是哪里?
颜卿卿发觉自己趴在柔软的褥子上,后背却疼痛无比,想来是受了伤。她挣扎着爬起来,骤然间睁大眼睛,“窝草,我的衣服呢?”
上半身光溜溜的未着寸缕,所幸背上披着件衣袍,不然就糗大了。
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有几分耳熟,“玉娘,你醒了?”
颜卿卿循着声音看去,却见褚钰诀淡然的坐在木轮椅上,她惊讶的语调都变了,“褚,褚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褚钰诀有条有理的解释,“我一直都在这里,前几天带着孩子过来这边暂住些时日散散心。”
颜卿卿这才反应过来,她昨天晚上挟持的那人正是褚钰诀。万幸万幸,幸好是他,否则自己的下场不堪想象。
咦,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儿?
颜卿卿蹙着眉头想了半晌,结结巴巴的问道:“褚大哥,我,我背上的伤是谁处理的?”
褚钰诀轻微咳了两声,坦然承认了,“是我!”
颜卿卿的脸顿时羞得通红,“这这这,不太方便吧。”
褚钰诀将某人数日前说过的话全盘奉还,“所谓医者父母心,救人之时,我也算是半个医者,这些小节不必在意!”
颜卿卿,“……”
大哥,你说你救人便救了,好歹给人找一套新的衣服穿上啊!
褚钰诀不紧不慢转动着手里的小茶盅,“玉娘,昨夜发生了何事?”
颜卿卿心里一慌,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索性开始装糊涂,“哎哟,头好痛,不记得了,通通不记得了。”
褚钰诀既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装模作样的颜卿卿,“也罢,你不愿说我就不再问了,总之以后万事小心为上。”
颜卿卿可怜巴巴的看着褚钰诀,“褚大哥,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找一身女子穿的衣服,我这样没法出去见人。”
褚钰诀冲着床脚的方向努努嘴,颜卿卿回头望去,这才发现床脚处整整齐齐的叠放着一套女子衣物,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只是故意戏弄自己。
颜卿卿气呼呼的说道:“麻烦你出去一下,我要换衣服。”
岂料褚钰诀只是自己推着轮椅转了过去,“无妨,你只管换就是。”
颜卿卿心里直嘀咕,不知道到底是谁不正常,以前的褚钰诀对她总是若即若离,为何今日反倒大为不同。
颜卿卿强忍着后背的伤痛换上那套新衣物,她得赶紧出去打探一下,看看苏世济和张猎户是否安然无恙的脱险了。
褚钰诀似乎知晓颜卿卿心中所想,他淡淡的说道:“苏大夫和张猎户已经安全返回村里,你不用担心。”
颜卿卿无比惊讶,“褚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褚钰诀胡乱扯了个谎,“老鲁有个朋友来这边访亲,那人在镇子上遇见了闲逛的李大牛,听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