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颜卿卿找到韩香,烦请她烧上一大锅热水晚上好沐浴,“阿香,我感觉我整个人又酸又臭。”
韩香扑哧笑了,“长姐,我闻着你身上的味道倒是怪好闻的,有股酱香味。”
颜卿卿弯起手指敲了下韩香的额头,嗔怪道:“长胆量了,都敢拿我开玩笑了。”
如今韩东家的院子就像一个食堂,一到饭点,呼啦啦来了许多人,坐满了两张桌子,直直把一大锅饭,十几道菜吃得干干净净。
颜卿卿盯着这群狼吞虎咽的干饭人,心里默默念叨着,不打紧,不过是添了一双筷子,两双,三双……
天黑之后,人都散去了,颜卿卿和韩香悄摸摸的去了灶房,她依旧坐在大木盆里沐浴,边洗边想心事。
半个时辰后,颜卿卿终于洗好了,捏着鼻子将木盆里的水倒掉,她盘算着要在院子里做个干净独立的淋浴房,以后洗澡可就方便多了。
不得不说,掏出力气干活之后就是睡得香,颜卿卿在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毫无形象可言。
一道细细的婴儿啼声在院子的角落处响起,然后朝着堂屋蜿蜒而来。东间的窗棂微微的打开一条缝,可屋内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没过多久,一道黑影飘然而至,从身形上来看依稀是个女子,她似乎是追随着婴儿啼声出现的,悄然摸到了堂屋门口。
那女子黑影从怀里抽出匕首,很快就打开了从里面闩上的屋门,她犹如幽灵一般进到屋内,朝着颜卿卿所在的房间摸去。
岂料黑影刚刚触碰到西间的木门,背后突然袭来一股极其强劲的掌风,她不由得大吃一惊慌忙侧身躲过,随即洒出来一把药粉。
对面的人不慌不忙,抖开一张包袱皮,将药粉尽数兜住,未能发挥丁点作用。
那道掌风的确厉害,将西间的屋门拍了个粉碎!
婴儿的啼声在角落处响起,一团黑影冲着拿包袱皮的人扑了过去,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与人对了个正着,瞬间让人魔怔。
女子黑影冲着门外奔去,却被一记拐杖狠狠的击中后背,瞬间吐了鲜血出来,匆忙之中在墙上按下一个血掌印。
那一团哼哼唧唧的黑影也随着她一起逃窜了,瞬间消失在夜幕中。
刚才使用包袱皮的人开始狂躁般转圈圈,口中喃喃自语,“孙儿,我的孙儿,谁敢动我的孙儿,我就杀了谁,杀了谁……”
“啪”的一声,另一人将狂躁之人一掌劈晕,拖回到了东间。
张猎户听到响动声匆忙赶过来,他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吹燃点亮,只见门边的墙上赫然印着血手印,西间屋门碎了一地。
张猎户心里一惊,他慌忙冲进西间查看,却见颜卿卿迷迷瞪瞪从木床上坐起来,“咦,好吵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甜香味,这是迷魂烟的味道。
张猎户心里骤然一沉,“老大,你没事吧?”
颜卿卿晃晃悠悠的站在地上,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我能有什么事?这门怎么碎了,是不是你弄碎的?”
张猎户摇了摇头,郑重的说道:“有人闯进来了,我听到响动声过来,那人已经逃窜了。”
颜卿卿顿时有了几分紧张,“那其他人有没有事?”
东间里静悄悄的,就连韩东韩香也丝毫没有动静。
张猎户出门张望了几眼,“每间屋子里都被人吹了迷魂香,他们尚在沉睡中,估计什么情况也不知道。”
颜卿卿发现了那个血掌印,她沉默良久,“这场打斗是如何造成的?”
张猎户仔细的瞧了瞧颜卿卿,“老大,或许是你本能之下做出的还击。”
颜卿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无比惊讶,“你的意思是……我梦游了。”
张猎户给出了一个听起来比较合理的解释,“听说老大以前就有癔症,发生这样的情况应该也有可能。”
颜卿卿竖起手指嘘了一声,四周张望了一下,“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赶紧将这些痕迹清理干净。”
张猎户打来一盆水,将墙上的血掌印大力抹去,在这之前,颜卿卿取出纸笔,将血手印拓了下来。
每个人的掌纹都是不一样的,有了这样证据,不怕找不到那个人!
一晃,天就亮了,除了颜卿卿之外,院内的其他人果然对夜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好奇的问了句,“这西屋门怎么碎了?”
颜卿卿装作不好意思的模样笑了笑,“夜里内急,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撞碎了,也怪这门年岁太久,早就该修理修理。”
韩东疑惑的说道:“长姐,那你可真是够着急的,我记得这门是前年阿爹才打造的新门,竟然这般不堪用。”
韩香恼怒的看着韩东,“哥哥,你的意思是长姐故意将门撞碎了,那要不要赔钱给你?”
“不是不是!”韩东慌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是心疼长姐嘛。”
颜卿卿摆摆手结束了这个话题,“好了,不再讲这件事,改日请赵大哥再造扇新门就是了。”
天晴的正好,日头热辣辣的晒着大地。
颜卿卿带着人将那些发酵好的豆子摆在院内晾晒,赵尺墨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