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最好不要进城,城里的每一道城门上都悬挂着照妖镜和除魔镜,我们虽然有魔气罩体,照理说除魔镜应该照不到我们的真面目,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而且今天是开春节,城里的高手实在太多了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遇到一双能识破我们伪装的眼睛。”
“店里可不能离开太久,老大发现的话会发脾气的。”
说到老大发脾气,两人对视一眼,都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来都来了,就在这里等一夜吧,他们在店里沾染的魔气几日都不会消散,也不知他们住在城里还是城外。若是明早之前他们能出来,就是我们时运到了;若是出不来,就是他们时运到了,凡事强求不得。”
……
欢乐中时光过得极快,本就偏西的日头早已没入了远方的平原下,一轮明月升至半空。
街边的店家和民居的家门口都自发挂上了灯笼,城中满是辉煌的灯火,暖色调的橙色烛光让沧澜城亮如白昼。
若是从高空俯瞰,沧澜城纵横交错的主街被灯光照耀成了一条条光河,民居内星星点点的灯笼如同繁星密布。
在天地一片暗澹的夜晚,沧澜城就像一颗坐落在碧波海南岸的明珠,彻夜释放着自己的光辉。
虽是节日,但城里的热闹仍然以凡人为主,市集中的人流中也多是凡人,杜康偶尔才能看到几个修士夹杂其中,也都没有必须让凡人让路的架子,全都沉浸在节日热闹的氛围里。
谈画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热闹场面,很快就沉迷其中,在这里买了钗子,那里买盒胭脂,嘴里还塞着一块桂花糕,脸上的笑意没有一刻放下。
也只有和杜康单独在一起,谈画才会显露出十八岁女孩应该有的性子。
“公子,我们以后能找一处离沧澜城近一些的小岛吗?我们在岛上建一个很大很大的房子,若是得闲了,还能到沧澜城来玩一玩。”
“这里的繁华终究是别人的,谈画有没有想过自己主宰这座城市,或者建立一个比它更繁华的大城。”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所谓窃钩者诛,窃钩者侯。
杜康缺钱的时候,不愿平白无故去抢人的钱财,只会设想遇到杀人夺宝,自己反杀得利。但看到这座美丽的城市,却想将它占为己有,胸中只觉得豪迈,心里更是不觉有丝毫不妥。
就像杜康强行扣下桃源福地的镇地鼎不愿归还,还逼迫陶家将镇地鼎安放在自己想去的地方一样,这可能就是那该死的男人的野心,它会将一切掠夺和支配浪漫化,最终让男人在欲望和自我感动中举起手中的刀。
此时的谈画还想不明白这些,她现在满心都是这个男人,听到这句话后随手丢下手中的桂花糕,抱住了男人的胳膊。
街如天街,街上站立的两人犹如天人。
一个推着板车的小贩从两人身边路过,车上挂着的木制面具做工精美,谈画顺手摘下一张面具,竟然是一张恶鬼面。
这面目由整块黑木凋刻而成,黑面獠牙的恶鬼沿着天然生长的木质纹理刻出了一个凶恶的笑意,美中不足的是,面具的双眼只有两个预留的孔洞,使面具显得无神。
谈画将面具盖在杜康脸上,如同画龙点睛,杜康的眼睛让整个面具生动起来,从谈画的角度看去,这只恶鬼恍忽间就要择人而噬。
“以前只觉得公子长得俊俏,今日才发觉,只看公子的眼睛竟然这么凶。”
推车的小贩也停了下来,在车上摘下了另一张青色鬼面递给到杜康手中,笑着说道。
“凶得好,越凶才越好呢,在这个世道,和善的人可活不下去,公子这是大吉的面相啊。”
面上妖力涌动,使得面具不系绳子也被吸附得紧贴面部,杜康打量起手上的青色鬼面。
发现这张面具也未用颜料浸染,而是用一种青色的木料整体凋刻而成,面具面部的线条和木料的纹理相得益彰,将这面具衬托的冷漠至极。
“好手艺,好见解。”
杜康将手中的面具给谈画戴上,那张俏丽的脸蛋被青色的鬼脸遮盖,两人齐齐向摊贩看来,谈画的声音悠悠响起。
“你说我家公子凶恶是吉相,那你看我够凶吗?能不能配上我家公子。”
“简直是绝配,天设一对,地造一双。”
青色鬼面后响起了谈画一如往常的轻笑,她将十两银子放在车上,和杜康一起融入人流远去。
“你不只手艺好,眼力更是出色,这两个鬼面我们买了。”
摊贩将银子收起,看了看车上幌子写的五两一个的字样,推车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五两一个的面具,也只有这种一看就知道不差钱的主才能买的起,他要去物色下一个客人喽。
再精彩的热闹也有消停的时候。
到了后半夜,胃囊里塞了一堆东西,逛完一个城区重新走到城门口的两人,能明显感受到人群已经稀疏了起来,街边的不少小贩也开始收拾摊位。
“公子,我们回去吧,再逛下去我们就要陪人家一起收摊了,那种人走茶凉的场面我可见不得。”
“好,今天都听你的。”
从城门长长的甬道内走出,杜康的脚步微不可查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