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时间,但阵法内的人已经不再回应。
既然知道了这阵法只能困人,不能杀人,还废什么话,当然是抓紧破阵啊。
路胜倩扔出一柄黑色钢叉,只见这钢叉迎风便涨,很快顶在了阵法上下两端,罗刹鬼面法特有的黑红色妖力源源不断注入钢叉,钢叉的尖端将阵法顶出点点白斑,几只罗刹鬼也各展手段,但大阵佁然不动。
显然,罗刹教一时不能破阵,路胜明见席三元面色阴沉,但无动于衷,就上前提醒道。
“席大哥,你也出一把力吧,有您的勇力在,破这阵不难。”
席三元闻言点点头,像是下定了决心,在路胜明惊喜的目光中卷起袖子,露出了左臂上的一片鬼首刺青。
尖锐的指甲在刺青上一划,这颗鬼首就化为一团黑烟脱体而出,复又往他身上一扑,如墨的黑烟就完全将他吞没。
等黑烟散尽,原地已空无一人,被黑烟包裹的席三元已出现在几十丈的阵法外。
“好,席大哥好本事,快快救我们出去。”路胜明也没想到席三元这么给力,竟然乐的惊呼出声,连路胜倩也不经面露喜色。
“我这瞬身咒学艺不精,一日只能用一次,一次只能传送一人。传送到阵法的两层夹缝中,我怕这些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娘们有什么后手,再次深陷险境,所以选择到阵外来。接下来,我将全力出手一次,若还是破不了这明月阵,我就只能自己去追那个偷鼎贼了。”
席三元在原地站定,双手虚握,一柄金色的火焰在手中成型,长剑只有寻常双手剑粗细,但剑刃不断延长,很快在身后拖了几十丈长。
“巍巍不动,泰山深根,凝气成剑,斩……”
长剑挥砍,几十丈长的剑刃划破了头顶的一片岩层,继续向下方的二十四转明月阵斩去。
轰隆!
密集的坍塌声在这处空腔内响起,烟尘久久不能散去,但席三元没时间等它消散,脚踏大地运转巍巍不动泰山深根结果经恢复刚才急剧消耗的妖力,就着烟尘内朦胧的亮光几次起跳落到阵法旁。
只见,原本漂浮在半空中的球形阵法已经被岩石和泥土半埋在地下,头顶是缺失了大块的岩层,远处的地面上是被长剑击出的深远凹槽,但阵法仍然分毫无损,只是光芒暗澹了一分。
“看来,只有我一人去追那个偷鼎贼了,希望他的遁地之法只是借了符箓之助,只能用这一次,要是他再次遁地我只能坐蜡了。”
如果有可能,席三元也想将罗刹教众人救出来,但现实就是这样无奈,阵法不是一时能破,破阵的时间足够偷鼎的人远走无影踪了。
之后席三元仰鼻轻嗅,就在这空腔内捕捉到了杜康的味道,手上燃起一团妖火,借着火光向裂隙内远去。
“外人果然靠不住,快点给我破阵,刚才那贼人可能修炼过三头六臂法,绝对不能让他落到席老头手里。”
原地只剩阵法内气急败坏的路胜倩与陶家的妇人们对骂声,和罗刹鬼攻击阵法的术法声响彻不停。
……
杜康在黑暗的地底裂隙内奔跑跳跃,他没有点火,头上的鹿角也未发光,怕被身后的追兵远远察觉,只凭借灵眼的视野看清前路。
肩膀上的镇地鼎越发沉重起来,他的妖力已经被龙象般若圈吸干,现在全凭植角法储备的妖力维持龙象般若圈的运转。
好在两炷香的时间也快到了。
其实,土遁之术残留的痕迹只能在一炷香内被同类法术察觉,超过这个时间,他就能天大地大都可去得了。
两炷香时间是计算了对方脚程余量的保守时间,杜康就算背着镇地鼎跑不快,也飞不起来,他在黑暗中奔跑跳跃也不会比对方速度慢一倍。
倾斜的裂隙中满是死寂的黑暗,偶有杜康踩碎的碎石滑落到裂隙深处,初时还能听到声响,但落石声很快就微不可闻,直至消失不见,这道裂隙就彷佛一道深渊能够吞噬一切。
杜康内心深处偶尔会冒出一些奇怪的念头,这道裂隙是不是活的?自己真的能走出这无尽的黑暗吗?如果掉下去会发生什么?自己已经修炼了法术为何还会如此渺小?
这些问题想一想就不寒而栗,好在阴神中的镜花镜时时就会将这些魔念擦去,手腕上的龙象般若圈不时也传递一道清凉的力量让杜康保持清明,这个中上品法器即便不是戴在头上,也有一定的清心之效。
后方有微弱的火光亮起,杜康低头一看,腰间的玉佩没有碎,可见二十四转明月阵没有被破,也没有主动解除,他们是怎么出来的呢?或者这黑暗裂隙中有别的危险?
世间法术众多,多得是奇门异术,杜康现在要做的不是胡思乱想而是接受现实,他直接停下了脚步。
逃跑是为了拉开距离,躲避土遁痕迹被追踪,既然已经被追上了,再逃就没有意义了。
将镇地鼎砸入一个大小合适的岩石缝隙,防止它掉入深渊,杜康看向来犯之敌。
身材矮小的席三元托着一团火光在倾斜的岩石上跳跃前进,长久的黑暗也让他有些疑神疑鬼,如果不是前方的气味一直持续不断,他早会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方向,迷失在这持久的黑暗中。
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