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招招手,赤面童子和白面童子合力抓着掉落在地的竹伞飞到他面前。
在谈画的眼中,一白一红两个小妖怪将她掉落的竹伞抬到她面前,之后竹伞就被一只无形的存在持握端详起来。
杜康将妖力注入伞柄,伞面立刻发出了澹澹的青色光晕,这件沉寂多年的法器被重新激发。
一股杂乱残破的信息沿着妖力的连接,从伞中传入杜康的脑海。
杜康闭目片刻后,已知道了这件法器的名字和来历。
竹伞叫玉竹伞,是几百年前一把竹伞通灵成妖,因是人造器物化妖,它天生亲近人气,变化人形后为自己取名玉竹,在人群中藏匿生存。
遇到心动的男子,就设计相遇,嫁人成亲,一次不小心被丈夫识破身份,被丈夫请了道士捕捉炼制为法器。
之后玉竹伞在多人手中流转,最后意外落入了谈家之手,却被当作了普通雨伞使用。
这只伞妖的经历悲惨了一些,但连人与人的悲喜都不相通,更何况人与妖,杜康只关心这件法器如何。
玉竹伞只有两个技能,分别是遮阴和青罗罩。
低阶修士的阴神极为脆弱,阴神离体后会被刮风、雨淋、日晒、诸多杂气所伤,阴神持玉竹伞站在伞阴下,就能隔绝这些外界对阴神的伤害,让阴神能在体外自由行走。
青罗罩则是一层法力护罩,修士立于伞下,任对手是手持神兵利器还是法术通玄,只要妖力不绝,青罗罩不破。
杜康满意地将玉竹伞收回胃囊,现在不是炼化它的好时机,他要先处理了眼前的事再说。
“把你的衣服穿好吧,你还太小了,做不来这种事情。”
杜康瞄了一眼扭扭捏捏半天都没有脱完衣服的少女说道。
虽然隔着衣服,但眼光老辣的杜康还是能看出谈画的身材平平无奇,他还是喜欢成熟一点的女人。
转头看看满目狼藉的屋子,捆绑吴正毅的藤条松脱,全身骨骼破碎的尸体掉落在地,挥手将尸体收到胃囊中。
替少女清理的尸体,杜康取出一百两银子放在她面前,就向门外走去。
“千金赌坊在本地有些势力,你拿了银子将你娘葬了,就离开桐固县城吧,这点钱足够你安稳一生了。”
杜康的行为让谈画心里一慌,急忙起身追去。
“不,你答应过我要为我报仇的,我的爹娘都是千金赌坊害死的,如今你既没有杀死我的仇人,也没有拿走我的一切。”
声嘶竭力的喊声在背后响起,声音嘶哑又隐含哭腔。
杜康转身看到的是一把扯下了剩余衣衫的谈画,一股寒风从门外吹进,冷的谈画打了个哆嗦,但她仍然瞪大眼睛看着在她眼中空无一物的门口。
“我为你报仇了,我们的交易已经两清,而且你身上最值钱的,也并非这具身体。”
“不,我的仇人是千金赌坊,如今千金赌坊还在,我们的交易就没有完成。而且,我要给你的是我的一切,你一定要把它拿走。”
少女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她知道自己在得寸进尺,但她已经失去一切,她不害怕激怒对方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她要赌一把,她要赌那把竹伞值这个价,她要赌这只妖怪会信守承诺,她要赌这只妖怪对她的身体哪怕只存在一点点的贪恋。
少女的脸上划过两道泪水,冷风吹过脸颊,将泪痕吹的生疼,但她眼睛仍死死的瞪着门口。
眼前的一幕让杜康有些意外,正要拒绝,突然想到了蛇母术的蛇咒印,转口说道。
“你真的愿意向我献出自己的一切吗?包括你的生命和灵魂。”
“是。”见到事情还有转机,谈画急切开口。“只要您能为我报仇。”
空气中,光影一阵扭曲,杜康高大的身影显露出来,但面部仍是一片空白。身材纤细,不到一米六的谈画站在杜康面前,就像一只巨兽前柔弱的小兽,随时可能被一口吃掉。
杜康抬起右手,食指伸出,指尖一枚青色的符箓显现。
“还要再想想吗?你不知道自己承诺了什么,现在后悔还来的急。”
杜康的声音中隐含着不再压抑的喜悦,就像一个看到猎物跳进陷阱的猎人。
役妖印散发着朦胧的青光,将谈画的脸照的发青,她强压心头的恐惧直视着那张没有五官的面孔。
“我不后悔。”
自幼困苦的生活,让她善于抓住眼前的一切机会。
不论是学琵琶的机会,到酒楼卖唱的机会,还是周围人对她的善意,她善于抓住一切转瞬即逝的机会。
食指点在了谈画的额头,看似柔和的青光像烧红的烙铁般,将符箓烙印在了额头,烙印在了灵魂上。
身体和灵魂升起的剧痛,让她跪倒在地上挣扎起来。
谈画额头白嫩的皮肤,像活物一样蠕动起来,丝丝青色的组织增生,生成了一个青色的役妖印图桉,像是一个青色的纹身。
役妖印的本体出现在了凡人脆弱的识海,放出明亮的青光,在青光的照耀下,丝丝缕缕的阴神在识海内缓缓凝聚,以役妖印为中心凝聚出一个虚幻的阴神。
当一切结束,谈画与样貌的一般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