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燃烧的火把照亮了罗汉寺外的广场。
马车围成一个大圈,将人马护卫在内,车队的成员全部着甲,刀不离身的坐在地上保持体力,今夜他们将彻夜不睡。
如果能平安无事自然最好,如果这群罗汉寺的新和尚敢向他们动手,自然要拼一场。
杜康坐在马车顶百无聊赖,他对自己的安全并不担忧。
埋刃法擅长厮杀,削铁如泥的利爪和能够自愈的肉体,让他有把握冲出规模不大的凡人军阵,只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他一向不愿意这么做而已。
镜花镜也能让他悄无声息的远离纷争,但他不认识去桐固县的路啊,没了这支商队,万一他胡冲乱撞一不小心闯入哪个妖怪的巢穴怎么办。
所以,还是要保证商队的安全才是,他已经为此行动起来。
突然,一道画面在杜康识海里投射而出,他转头向罗汉寺内望去,像是调整信号接收一般调整了一番脑袋的角度,眼神渐渐空洞起来。
罗汉寺侧殿,木质的横梁上升起一个小小的凸起,将殿内的情景传递给远方。
“大哥,要我说就直接杀了外面那队人马,把他们的货抢了就是一笔横财啊。”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低矮的孩童,一身灰色僧衣的小沙弥打扮,听声音竟是今日敲门时应声的那个小和尚。
“老三,你脾气还是这么急,上个月为了打下这罗汉寺我们死了不少人手,连老二也被仁德那老秃驴临死前打死了。现在外面可是有五十多号人马呢,和我说话那两人看着都是修士。要是能把他们骗进寺来在他们饭菜中下药,这笔买卖也就做了,现在他们心中有了防备,就吃不下他们了。”
“当初攻下这罗汉寺,是为了有个落脚的地方,这罗汉寺内倒是有些薄财,弥补了咱们上次的损失,但老这样坐吃山空也不行啊,这装和尚杀人越货本来就是个短期的生意,这次放跑了他们,只怕咱们的消息就要泄露出去了,以后这无本买卖是做不成了。”
老三想到外面车队的货,职业病发作,恨不得立刻把他们抢了。
心痒难耐之下,抓起桌上的一根白菜塞到了自己嘴里。
“做不成就做不成,我们就算不做买卖,老老实实的呆在这,还有谁闲的蛋痛来找我们麻烦不成。以前刀头舔血是没有办法,现在有了罗汉寺这一千多亩田,我们多角寨也能变成坐地虎了,这是个洗白的大好机会,在这做个花和尚,不比原先在山里面快活。”
昏黄的灯光照在老大的脸上,这个才做了几天和尚的山寨老大,此时慈眉善目,仪态端庄,竟有一丝宝相庄严的感觉。
“大哥这想法倒是不错,这罗汉寺手下的佃户中,可是有几个大姑娘小媳妇长得不错的,原先被真和尚睡是睡,如今被我们睡也是睡,现在原先的和尚已经死了,没有了我们的庇护她们可怎么办啊。”
老大知道老三早年被法术练坏了脑子,各种想法来的快去的也快。果然,立刻被女人转移了注意力,想到房里的那几个女人心里就一片火热。
“大哥,既然今天要放过这只肥羊,那我就回去睡了,那几个小娘皮应该又想我了。”
欲念说来就来,老三给自己的老二扶扶位置,就想赶紧回房。
“你跟下面说一下,加强防备,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不下手,也要防备他们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大哥就是谨慎,我去安排他们。”老三提着裤子,摸摸自己的光头就出去了。
侧殿只剩老大拨动佛珠,翻看着面前的一本华严经,老三离去的关门声响起,老大也抄起了桌上的一根白菜塞进了嘴里,撕咬间汁水飞溅,青色白色的汁液将他的面孔映得狰狞恐怖。
罗汉寺外,杜康收回视线。
“两个修士,主修一种喜欢吃菜的法术,吃素的强盗还是第一次见啊,难怪要抢别人的和尚窝。”
杜康在原地思量一番,回想这两人的灵光强度,应该是只是将法术修炼到甲级或乙级。
走下车顶,回到帐篷,装作是要休息。
片刻后,杜康再次从帐篷走出,这次他闲庭若步的从马车圈中翻出,护卫们依然恪尽职守的关注着罗汉寺的动静,但在镜花的作用下,无人察觉到他的离开。
在寺庙的外墙下轻轻一跳,手就抓住了外墙的顶端,翻身站到墙上,能看到前院灯火通明。
一群假和尚正在赌色子,酒肉的气味弥漫,在一声声的“大大大”“小小小”中,根本无人用心防守。
热火朝天的气氛冲散了冬日的严寒。
开着隐身的杜康,跳下墙头,在假和尚中晃荡一圈。
看了看赌局,跟着气氛喊了几声开大还是开小,又尝了几口这罗汉寺的肉斋,才向后院走去。
这多角寨的老大在侧殿诵经,老三却在后院玩女人,还是一个个解决比较好。
多少人就是摆明车马和别人正面直刚才翻的车,杜康可不会做那种事。
走入正殿,为殿中不知名的罗汉上柱香,杜康从侧面的小门拐进入了后院。
一座房门大开的禅房内,传来老三的淫笑和女人的哭喊声,一个身影走进禅房后,随手将房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