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程枫和杨子睿再一次来到村子里的时候,正是苟子下葬的日子。程枫手里拿着烟,默默跟在队伍后面。
脉脉凝视着前方,用尽所有的不舍来送自己兄弟最后一程。
当杨子睿以为程枫会沉浸在悲伤中久久不能出来时,程枫却一反常态已经收拾好了心情,开始着手调查葛磊的事件。
葛磊,今年四十七岁,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出乎大家的意料,葛磊是一个看起来非常老实的男人。早年离婚,一直养育自己的儿子到了现在。
看见两人露出的警察证件,葛磊也并不慌张,只是把两人请进了自己的屋子。
这是一个两层楼的小洋房,装修虽然看起来浮夸,但是应该是乡下条件比较好的人家。
杨子睿将手里苟军的照片给葛磊,“你认识他吗?”
葛磊一看,好一会儿才转过头去,微微点头,“认识。”
杨子睿呵笑了一声,讽刺道:“怎么?招了?”
葛磊连忙双手摇摆说:“没有,我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可是我……”
“可是你什么?”
葛磊叹了一口气,“我是相中了英子,我是想娶她。当年英子嫁给他之前,我和英子就好上了。就是因为苟家出的钱多一些,英子他妈就答应了苟家的婚事。这不这些年,苟军一直不在家,我看英子一个人打理一个家怪累的,就想着帮衬帮衬。”
说完,葛磊还怕两人不相信自己,站起来哭丧着脸,“我和英子虽然是好上了,但是苟军和英子不还没离婚吗?我怕和英子现在真是清白的,真的。”
程枫在一旁看着,突然插话道:“我们相信你没杀苟军。”
葛磊头上都是一层密汗,听了程枫的话,连忙接话道:“对啊,我没杀苟军,我没杀……”
“啥?苟军死了?”
葛磊震惊的看着两人,“苟军死了?你们以为我杀了苟军?”
“不不不……警官你们可别乱冤枉人,我是不喜欢苟军,觉得他占着茅坑不拉屎,但是也没想过要他的命啊。”葛磊哭丧着脸,“你们可别冤枉我,这可是要坐牢的,要坐牢的。”
程枫与杨子睿对视了一眼,扯了扯嘴角,“嗯,我们相信你是无辜的。但是要排除你的嫌疑,你现在得好好回答我们的话。”
程枫给杨子睿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继续问。程枫就在小洋房里四处逛了逛。
屋子虽然看起来光鲜亮丽,但是却不能细看,四处都能看见灰尘和泥巴的痕迹,这的确是一个缺少女主人的房子。
看着整个房间的装潢,程枫突然问道:“你儿子要结婚了吗?”
葛磊愣了愣,还没明白过来为什么话锋一转,一听是问自己儿子的事,脸上难得带上了笑容,“还没呢,我把房子什么的都收拾整齐了,以后儿媳妇儿回来看着也舒坦。”
又问了葛军几个问题,得到的消息都与陈群他们问出来的信息差不多。
两人没有回到车上,杨子睿跟着程枫到了苟子的墓旁。
坟墓是新垒的,土还是新的,墓前的脚印混乱。
程枫一屁股坐在墓碑前,从怀里掏出了烟和酒,一根点燃放在了墓碑上,一根塞进了自己嘴里。
“以前你总是想跟着我抽烟,现在倒是能让你尝尝味道了。怎么样,味道是不是很呛?”
程枫咧着嘴笑着,只是笑声里有无尽的哀痛。
杨子睿忍受不这样的悲痛,转身离开了,准备留点空间给这对兄弟。
程枫抹了一把眼睛,“苟子,哥后悔了,后悔没带你走。”
说完这句话,程枫就只是看着眼前的墓,眼眸里除了悔恨的泪水,还有无尽的伤痛。
他又一次因为自己的疏忽,送走了兄弟。
……
懦弱的人只会让自己一直沉浸在悲痛里,而坚强的人则会在悲痛中找到坚持下去的光。程枫则是后者,只会允许自己短暂的沉沦,便会振作起来。
而现实也不允许程枫悲痛太久,因为苟军找到了。
一具化作早已化土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