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然出手,蟊贼是新培养的宫女。”乔尹道,卫央不动声色抽回关心的手。
乔尹走到屏风后面换上破破烂烂的血色衣衫。
屏风那头,卫央说:“乔乔,那慕季,不,慕太医,在你坠崖后来通知我你出事了,看着挺关心你的,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乔尹轻哼一声,随即走出屏风。
卫央看到乔尹一身凄惨美人打扮,饶是提前知道实情还是心里一抽。
洁白衣衫上沾着殷红血痕,残留的血液还再汩汩往外冒,流得满身都是。
再往上看,皎月锁骨遗漏在外,光滑脖颈,圆润下巴,微翘红唇,还有直直盯着自己的明亮双眼。
卫央耳朵一红,转过身去侧对着乔尹,咳嗽一声,正要说什么。
宫女来报,太医来了。卫央脸一黑,抿唇坐到床沿,看着飞快跑到床上变得病恹恹的乔尹,深呼吸一口气,静下心神。
大门打开,进入一人,低着头垂着腰快步走到纱帐前,开口:“微臣慕季拜见皇上、娘娘。”
卫央:“免礼,还不快滚过来给爱妃疗伤。”
慕季不言,依旧低着头绕过帷幕屏风来到床前,跪在一旁,伸出手来把脉,发现娘娘并无大碍,身体康健,一时惊讶,慌忙抬头一看,对上乔尹、卫央二人目光,不由大骇。
慕季一时惊喜交聚,愣在原地。乔尹看着手边脸一时白一时红,如同走马灯般的慕季,忍不住笑出声来。开口道:“慕季,几日不见你都混上太医了,本宫的手腕你还要握到几时?”
慕季忽的回了神,不仅没把手拿开,还紧紧握住了。
见此,卫央忍不住上前一把捏住慕季手腕,慕季一时疼得龇牙咧嘴瘫倒在地,松开了手腕。
卫央抓起瘫软在地的男人扯起来推到墙上,慕季退开几步,将手背在身后,暗暗死死抓住一旁桌沿,憋着一口气,硬撑着挺直身子,没敢再看乔尹。
卫央看着斜躺在床上,红唇微张着,双颊淡淡红晕,鼻尖还有细微的汗珠,妩媚中透着神秘。一双眸子透着水氲,清澈又明亮,睨着眼看着指尖宝石戒指。
那戒指,乔尹戴了多久了?
卫央眯着眼正在回想,这颗宝石怎么那么眼熟,到底在哪见过时?
乔尹开口:“慕季,我回来了。”慕季低沉声音传来:“我知道,你还来了这深宫,做妃子。”
卫央侧目,嗯?不好吗?我的世子妃不回到我身边,关你什么事?
乔尹不理会卫央不快的眼神,兀自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支掐银丝红玛瑙步摇插于发间,看着镜中红唇妖娆美人,明媚大气,耀眼夺目。
直视前方道:“慕太医,好久不见,不知可否请慕太医帮本宫一个忙?”
慕季痛心疾首的看着乔尹,听到她自称本宫,心更凉了一分。闭上双眼不愿再看二人,沉默良久声音不稳道:“何事,请说。”
月如钩,高高挂起,月光洒满大地,映照着慕季独身一人行走在深宫内苑的身影,寒风习习,拉扯的男人身影模糊不清。
“慕太医最近闲来无事,这宫中事务繁多以后你就做我翊坤宫的御医吧。”娇嫩嗓音还在耳边回荡,慕季却觉得离乔尹越来越远。
少年绮梦不过一时妄想,镜花水月不得善终。
自从慕季应下随行御医一事,日日前来报道,乔尹本想等几天再让慕季走马上任,不过下药的桌子草木全都拿来查验毒品,数日过去一无所得。
乔尹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催促慕季加快搜寻药物原理,以做好万全准备。
那日,乔尹追随蟊贼一路,不曾想蟊贼径直翻过深宫院墙,来到一处偏僻宫殿二话不说直接拔刀自刎。
而这所宫殿就是乔尹与南怀玉书信往来的场所,乔尹不免心里一寒,看着脚下抽搐着滋血的蟊贼,一时无语。
拿出纱布吸取了蟊贼身上涌出的血液后,安排人手收拾尸首后就离开废墟回到翊坤宫。
乔尹望着窗外滂沱大雨,想到那日搜出来的月牙令,感慨林依然真是心思狠辣,大手笔。
看似派遣了一个傻乎乎的小毛贼,专门带上江月楼楼主仿制令牌,再自尽于乔尹曾经出现过的地方,不就是为了反向嫁祸给乔尹,说乔尹诬陷林依然吗?
林依然还不曾跟自己打过交道,只以为自己是个投机取巧借面容相似讨得卫央欢心的无脑花瓶。
再加上卫央心思深沉,偏执己见。林依然到时煽风点火,点明我这个替身,胸无点墨,尖酸刻薄一点也不像往日善良大方的世子妃时,卫央就会恼羞成怒,厌弃我。
林依然这一招,乔尹确确实实没想到。主要是因为,这江月楼都在明面上用杀手刺客围城逼宫,怎么还在用这背后捅刀子的手法,还以为有多高明。
面对慕季,乔尹从未怪罪于他没有在追杀时躲到一旁,护住性命就去给卫央报信了,林依然就是江月楼楼主。
得益于此,卫央才能先于一步利用其对卫央情谊,否则按照这捅刀子的手法,现今一众人还不知死活呢,乔尹想着心里有些愧疚。
坠崖之前,对于慕季也只是朋友,如今是过命友情,许久不见就是求人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