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销!这一定要报销!
不报销的话下个月就要生活困难了吧!稿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打进账户里的,这些零钱也不是随随便便攒下来的啊!
我面目扭曲地捏着皮夹,感觉空气里还留存着一点点令人作呕的气味。
低下头看那个劫后余生的男高中生,他应该是不小心碰上了咒灵,才被搞成这个落魄凄惨的样子。
我终于注意到了他伤口上附着的微弱的诅咒残余——这样就算去医院也没用吧,渗进伤口的诅咒会留下难以治愈的痕迹。
以前好像有人对我这么说过。
“喂,你还醒着吗?”
我问他,其实刚才拽着我衣摆的手已经掉下去了,我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直接休克。
金发男高中生皱着眉挣扎了一下——何等顽强的意志力——手指颤抖着扶在墙壁上,慢慢地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
说实话,他的身高有点出我的预料,虽然也不是没见过一米九几的高中生,但……原来日本的男高中生平均身高是这个水平吗?那我平时见到的都是啥,国中生吗?
“抱歉……可以帮我叫救护——”
“——你要来我家吗?”
我们两人同时开口,我顿了顿,在他惊讶的目光里摆摆手,“不、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你的伤口不太好处理!你也看到了,刚才那个……”
我想他应该也不是咒术界的人,不然就不会落得这个下场了,况且他的身体里并没有咒力的存在。
刚才那个大概是二级咒灵……?不知道现在东京的监督辅助是谁,以前好像也没有存过他们的联系方式……
男高中生迟疑了几秒,缓缓地点了一下头,“那么就拜托您了……”
“柳川谅月,”我简单地说了名字,尽力让自己表现得友善点,不然就像是要诓骗无辜未成年失足的糟糕社会人了,“你想怎么称呼都可以。”
他挤出一个虚弱的笑,“拜托您了,柳川小姐,我叫……安室透。”
我对于安室透是否还能走路这点报有怀疑,但是安室透拒绝了我的搀扶——这算什么?高中生最后的骄傲吗?
“因为会弄脏柳川小姐的衣服。”他解释道。
我低头看了看,下腹处的衣摆已经沾了血了,反正都是要扔掉的,我其实无所谓,完全不用因为没必要的温柔而硬撑着。我打定主意如果他半路晕过去了就直接把人扛回家。
其实本来也没必要让他和我回去,告诉名字也是个错误的选择,但是……钱包里的钱都花完了,剩下的钱不足够清理干净安室透身上的诅咒残余,只能回家拿钱了。
姑且,我还没有被这个糟糕的社会磨灭掉要当个好人的良心。
安室透轻轻地笑了一声,“而且柳川小姐的家就在附近吧?我想不会很远的。”
他的声音带着点疲倦的沙哑,不过很好听,我猜他在学校应该很受人欢迎,如果我年轻十岁……不、五岁,我说不定会选择去追他。但他说的话让我忽然警惕了起来,他是怎么知道我家就在附近的?
变态?斯托卡?借着咒灵的名头接近我?
杂七杂八的念头在我的大脑中飞速转过。
不能说是我太过敏感,毕竟这个时代的女性总是生活在巨大的恶意之中,就像半年前我也没想到我那位慈眉善目,自我标榜为好父亲的谢顶上司会是个对下属出手的老流氓。
安室透像是看出了我的局促,解释道:“柳川小姐的手上一直拿着钥匙吧?明明也背着挎包,但是钥匙却是拿在手里的,我想大概是因为距离家很近了,所以才提前拿出来的吧?”
“……”不可否认,他说的很有道理,条理清晰,我想不出反驳的话,于是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我就住在前面的洋房里。”
话说回来,高中生侦探是不是也挺受欢迎的?果然除了两个小动物警察以外,还是要加一个天才高中生才够有爆点嘛!
不过前一段时间还经常在电视上看过的,那个大名鼎鼎的推理小说作家工藤优作的儿子,最近倒是不怎么看到了。
我打开家门请他进去,看他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额间已经痛得冒出了冷汗,我只能快点让他坐好,跑去房间找零钱。
房间的床头柜里还塞着几张一万日元,我回想了一下安室透身上的伤口,心中大概有了一个交换的范围。
我的能力听起来很鸡肋,实际上也确实很鸡肋,毕竟都是要花钱的,钱不够就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在暴雨台风天不能出门时偷懒置换生活必需品时会比较方便以外,实在想不出还能有其他什么好处——就算是我喜欢便利店的红豆面包,拿钱交换多了也会被便利店职员以为是遇见了什么灵异事件,没几天就会被那个什么异能特务科的家伙找上门来。
这个能力只能交换现存已有的东西,或者改变现实中生物的意志,这都要视【交换】的价值而定。
简而言之就是: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在暗地里都早已明码标价。
如果能靠500円许愿交换变成百万富翁,我说不定早就已经高兴的要死掉了。
或者作为导致通货膨胀的元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