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枫叶才意识到,原来她松开手是为了接过他手中的伞。
他垂下头,感到伞上的青色纱帘微微垂下晃动,仿佛就连同他的世界也在一起摇晃。
舒清秋不解地道,“你怎么啦?”
褚初望着这一幕,气道:“他在发骚!”
楚和畅也低声道:“果然世间男子普遍痴情如魔,只要女子肯悔改,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再度坠入爱河,真是可感可叹。”
舒清秋的手猛地一僵,“那男子爱的是那个女子,还是爱的所谓的妻主身份呢?”
这声音低沉,仿佛迫切想知道答案,却又畏惧知道,就像这淅淅沥沥的小雨,点点坠落。
云枫叶没有回答,只敛去了神色。
唯有茶褐色的眼眸,微漾起了波澜。
她噤了声。
走过羊肠小巷,才发现往常的邻居都关了门,众人自打她赚了钱以后,也很少开文嘲讽她们了。
毕竟每多说一句,就是在啪啪打自己的脸啊。
此刻唯有雨水如注,从上翘的屋檐上滑下来。
云枫叶嗅着雨水过后带来的清新空气,有意无意地偷瞄着舒清秋。
小小的伞,并不够两人打,雨水多半倾泻到了她的肩膀上。
妻主把伞的大部分都倾斜到了他的身上。
就像小时候他爹爹为他做的那样。
他的心中一抖,便试图从她手中夺回雨伞,“妻主,我来拿吧。”
舒清秋自是不愿,两人拉拉扯扯间,他小声道:“妻主,咱家漏雨了,我努力补救了,却还是……您还是让我拿吧,否则我会过意不去。”
舒清秋的手一顿,任由他夺过了雨伞,“怪不得你今天这么乖。”
云枫叶偏过头去,“您若是生了气,便罚枫叶,又何必折辱枫叶?”
舒清秋捏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你怎么那么敏感啊?这怎么算得上折辱?”
他长长地哼了一声。
舒清秋撇撇嘴。
在她心中,他有了新的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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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奈间,她意识到了什么。
他把伞身的大部分又遮盖回到了她身上。
原来他起的是这个心思。
她叹了一口气,想直接从他手中抢夺回伞,而他则把得死死的,面带笑意,如沐春风,却也丝毫不让。
“我来。”
“妻主为天,这种小事,我来就好。”
“我是女的,我来!”
“……”
二人来来回回的抢夺,十分引人注目。
在旁人的眼中,这两人,活脱脱像两个犟驴。
快走到家门口时,隔壁的李狗二听了二人的对话,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贱人就是矫情!还用着妻主给你打伞!你妻主可是金枝玉叶的贵人,将来是要当举人的,你怎么敢的?!”
没等舒清秋云枫叶开口,舒清秋就猛地瞪了一眼他,“你嘲讽谁呢你!”
李狗二没有想到她会大动肝火,毕竟往年她甚至都听不出来旁人打趣她连年不中,考不上举人。
他还是很畏惧舒清秋的,毕竟再怎么说她也是女性,比他高好几个个子呢。
因此他连忙找补道:“你瞅瞅你,生什么气呀?我没说你!”
舒清秋故作凶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在雨中瞬间砸出了一个钉,“嘲讽我夫郎就他爹的相当于在嘲讽我!”
她感到说完这句话后,她旁边的人的身子就顿住了,随后往她身侧微微倾斜了下,靠得近了些。
同时,李狗二的嚣张气焰也顺势少了好多,只往家里躲,还骂道:“就他爹的是扫把星!和他接触过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就连白切家,现在都招了邪了!你还护着他,有病!”
舒清秋气得冲上去就要和他理论,却被云枫叶拦了下来。
“这你都能忍?”她攥紧了拳头,青筋绷起。
“他人言语,与我们何干?”云枫叶死死地攥紧了她的拳头。
“你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嘴硬呢?”
“你……!”
这话看似是在说此事,仿佛又在暗暗代指别的。
他最终瘪了嘴,蹲下身去,从怀里掏出手帕擦拭着地上她刚才吐出的唾液。
她的脸突然涨红,连忙蹲下抢夺,“我自己来吧。”
他望着她,轻声道:“这个我来,等着一会儿修缮房屋,好多顶棚我够不到,妻主可以帮我吗?”
舒清秋感到有点儿羞愧,连忙也帮着擦地,“这不是一回事,修缮房屋是我该做的,这个也是。我方才是为了吓他,平常不会这么没有素质的。”
云枫叶的手一顿,低低笑道,“我知道的。”
知道她一向都没有素质。
回了家。
“我们得快点修整,趁着娘还未归家,否则等她回来,恐怕又要着急上火了。”云枫叶提醒道。
“可这个修缮,未免有点离谱了吧?”舒清秋的嘴角抽了抽。
她面前的家,不说被水冲散得近乎四分五裂,也近乎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的程度了,楼顶的砖瓦近乎是缺胳膊少腿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