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校医院出来,一直走到了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里,白阮棠还把脸埋在陆挽宸怀里不出来。
陆挽宸下巴贴着白阮棠的发梢,好笑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好点了吗?”
白阮棠泪眼朦胧地把脸伸到陆挽宸面前,一脸视死如归:“我脸不要了,你拿去吧。”
陆挽宸忍了忍笑,俯身啾地在白阮棠脸上亲了一口:“确定要送给我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白阮棠立刻又把脸收了回来,嘀嘀咕咕地说:“那还是算了吧,你太喜欢亲亲了,要是真送你了,我脸估计真的会被你嘬肿的。”
陆挽宸:“……”
事实上,已经被他嘬肿了。
陆挽宸抚摸白阮棠的后背,低沉的嗓音温柔带笑:“好了,不要再想刚才的事情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洗个澡,把身上的颜料洗掉吧。”
白阮棠离开陆挽宸的怀抱,习惯性地牵起陆挽宸的手,庆幸道:“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尴尬过,幸好陪我来医院的是你,要是是杨千帆的话指不定怎么嘲笑我呢。你回去后一定不要告诉他们今天发生的事情,事关我我在寝室的江湖地位,记住了吗?”
抱了一路的人忽然消失,陆挽宸怀里空空,心也跟着空了一块。
他悄悄握紧白阮棠的手,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
白阮棠跟陆挽宸到寝室的时候正好早自习下课。
杨千帆和何半夏向白阮棠发出了关心的问候,白阮棠只含糊地说自己是受凉了,没有大碍,药也没开,回来多喝热水就行。
杨千帆嘶了一声:“只是受凉啊?那你一大早上的,哭那么凶干嘛?搞得我们还以为你得了绝症快死了呢。”
白阮棠心想我也以为自己得了绝症快死了呢,随便扯了个理由说:“哪有那么夸张,就是做了个噩梦而已,你们知道的,我泪腺发达,没控制住。”
杨千帆哈哈大笑:“多大人了,还被噩梦吓哭!太娇气了吧!”
白阮棠:“……”
好吧,虽然还是被嘲笑了,但至少被噩梦吓哭听起来要比衣服掉色粘在身上结果以为自己得了绝症好太多了!
“好了不说了,我去冲个澡,身上都是医院的药味儿,难闻死了。”
白阮棠走到阳台收起自己的毛巾,跨进浴室的前一秒,忽然朝陆挽宸眨了眨眼睛,又往陆挽宸的床上飘了一眼。
陆挽宸愣了一下,然后心领神会,转头便上了床。
等白阮棠洗完出来,先回到自己的床上把那件掉色的睡衣找了出来,然后又手脚麻利地钻进了陆挽宸的床帘里。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白阮棠现在爬陆挽宸的床真是不能再熟练。
陆挽宸早早便靠在墙边等着,见白阮棠来了,便放下平板,挪到了白阮棠的身边坐下。
“你开个灯吧。”白阮棠指挥陆挽宸把灯打开,然后把睡衣内面翻过来,捧着睡衣跟陆挽宸凑到一起去看。
只见睡衣的内面果然是与白阮棠肚皮上如出一辙的紫色,不是害得他丢脸的罪魁祸首还能是什么?
白阮棠顿时糖糖无语:“还真是睡衣掉色儿啊,绝了!”
陆挽宸上手摸了一下,把手翻过来一看,指尖立即染上一片青紫。
白阮棠低声咒骂:“艹,这特么也掉得太狠了吧?什么垃圾牌子,再也不买了,一会儿就去淘宝给那家写个千字追评辱骂他们,要不是早就默认收货了真想给他们打差评!我这件衣服还是上大学才买的呢,也就军训这段时间穿了半个月,就成了这个鬼样子,这不故意坑人吗?”
陆挽宸只觉得气呼呼的白阮棠也可爱死了,低声说:“哪个牌子?给我也避避雷。”
当然,陆挽宸这么问,并不是真的想要避雷,他只是想找理由跟糖糖多待一会儿而已。
“你等一下啊,我手机在桌子上,我现在就去拿!”
白阮棠像在演谍战片一样,先悄悄爬回自己的床,从自己那头的梯子下到地上去拿手机,然后再从自己的床悄无声息地爬回了陆挽宸的床。
“来了来了,我给你找。”白阮棠放松地靠在陆挽宸肩上翻手机,指着页面上的店铺忿忿不平地说,“你看,就是这个叫xxx什么的,你以后千万别去这家,简直坑死人了,妈的越想越气,我现在就给它写给千字差评小作文!”
陆挽宸有点想笑,不过怕被白阮棠误会自己在辛灾乐祸,只能拼命忍住,然后跟白阮棠头碰头,肩并肩,埋着脑袋一起写完了白阮棠的千字小作文,在这个过程中还贡献了好几条气死人不偿命的金句,一度令白阮棠拍手称绝,忍不住赞叹不愧是五句话就能气跑一个女孩子凭实力单身的宸宸本宸,这不带脏字嘲讽人的本领简直没谁了。
因为这件事情过于真情实感,所以两人只花了半个小时就完成了一千字,把今早的故事事无巨细地讲述了一遍,用词不可谓不生动活泼、语气不可谓不情真意切,甚至还配上了掉色衣服和白阮棠紫色肚皮的照片——当时为了留下证据,白阮棠一发现自己肚子紫了就给自己拍了照——简直当事人悲伤落泪,听闻者爆笑掉头,谁看了不得默默感慨一声这人实惨,然后果断把这个无比沙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