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大家平时关系怎么样。
也不管,大家平时对工作的态度怎么样。
更不管大家的人品怎么样。
最起码在今天晚上,大家是同心协力,全力以赴,毫无私心的为生产队作同一件事情。
三姐很满足,如果能一直这样,所有的工作都是以这种状态来做,实现社会主义还会很远吗?
其实这已经是唯心主义了,人是有感情的,人不是机器。
是人都有各种私欲,如果强行的摒除人的私欲,这是不符合人伦,也不符合常理的。
把一切都建立在“人是完人”的基础上,这本身就是错误的,也不可能成功。
忙完了这些,大家都是浑身酸疼。
三姐背上都僵硬了,她直了直腰,伸了伸胳膊,长吁了一口气。
张亮爸也站起来说:“今天太晚了,大家都回去吧。”
当他们伸着懒腰,走出生产队的时候,刚好听到鸡叫第二遍。
三姐快走到枣树下的时候,一声划火柴的声音吓了三姐一跳。
火光亮起,原来是父亲。
父亲把烟点着,吹灭了火柴,拧亮了手电筒。
朝三姐照了照说:今天怎么这么晚?
“今天研究的事多,你咋还不睡?”
“老了,睡不着,溜达溜达,顺便来看看你。”
“走吧,我是困的不行了。”三姐上去揽住父亲的胳膊。
三姐知道,父亲是担心自己,不由得一阵感动。
这一觉三姐睡的是天昏地暗,虽然睡的时间很短,但睡的很香。
早上起来,你别说,三姐还精神抖擞,她早早来到生产队。
社员们到齐之后,张亮爸先宣布了几名带队的人员调整名单,不合适的换掉。
然后告诉大家:今天所有岗位都打乱,从新分配。
并且,以后所有岗位大家都轮流干。
再然后宣布了奖惩细则。
会计,记工员,妇女主任三个人监督。该奖励的,该惩罚的,决不寻私姑息。
然后把几名带队的叫到前面,每人负责的工作,地点,细节准则都列好了,让他们照章执行。
最后,张亮爸大声对大家说:“这次我也豁出去了,我也不怕得罪人。谁拉社会主义的后腿,我就扣谁的工分。”
看到张亮爸好像动真格的了,张飞那几个人,心里都有点发怵,都噤声不语。
安排好这一切,张亮爸又要去公社开会了。
他充满忧愁的看着手里的数据。
突然,他灵光一闪,转身进屋,带上了昨天晚上,他们商讨出来的,分工细节准则和奖惩方案。
然后充满信心的向公社去了。
大家开始分头执行自己的职责。
浩浩荡荡的劳动大军,奔赴田间地头,开始了一天的紧张劳动。
不一会,田野里,地头上,到处都人来人往忙碌的身影,汇聚成一张张美丽的画面。
欢笑声,鞭哨声,吆牛喝马声,声声入耳,汇成一篇篇动人的乐章。
今天大家确实都很卖力,都很有积极性。
连那几个平时偷尖耍滑的,也都不敢躲懒了,田地里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张亮爸从公社开会回来了,他步伐轻快,满脸笑容。
按次序巡查生产队的地,见人说话也柔声细语。看到大家都在埋头干活,井然有序,心里更高兴了。
正是大上午。
太阳又大又圆,当空挂着,发出白光,刺眼。
北地,麦田里。
父亲拿着镰刀,已经干了半晌活,脸晒的通红,看起来更黑了。
带队的招呼大家歇一会,父亲跟着大家走到地头。
他脱了上衣,背上好像要晒出油来。
他先喝了半桶水,然后蹲在田埂上抽烟。
“吴志邦,你闺女来了。”有社员叫父亲。
父亲抬头一看,三姐正悠达悠达朝这走来。
父亲没吭声,也没有动,但心里还是骄傲的。
三姐来到他们休息的地头,询问他们,对今天早上发布的这些政策的看法。
“好是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长久。”有社员说。
“为啥不能长久?”三姐问。
“咱这平头老百姓,叫咱干啥咱干啥。有几家门势大的,人头多,以前干轻巧的活干惯了,怕是不愿意。”
“张队长的话也不管用?”
“他们听张队长的,是因为,以前张队长能给他们提供方便,让他们少干活,多拿工分。”
“现在这些好处没有了,他们不见得还听你的。”
“咳,咳”父亲一直都没说话,此时咳嗽两声,示意三姐别问了。
大庭广众的,打听人家闲话,让别人知道了怕起矛盾。
刚好张亮爸来到这里,看到三姐,很高兴。
“吴主任呀,你也在呀。”
“张队长,开会回来了。”三姐不冷不热的答。
张亮爸看到父亲,又对父亲说:“吴志邦,你生了个好闺女呀,聪明,能干。”
父亲“嘿。。。嘿”笑两声,用手压了压烟草,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