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和殷凡饮茶时,对面的陆飞渊看出他们疑惑,道:“我与云槐此刻的确是残魂之身……”
从陆飞渊的解释中,无非得知,陆飞渊与道侣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出现在这里,为何出现在这里,他们的记忆缺失了一部分,且只能在竹屋百步之内活动。
“……距今已有千年,两位是第一次闯入此处的人。”云槐语气柔和。
“原来如此。”无非眸中闪过一抹了然,但仍有些疑问,“有一件事,想请教陆道友……”
“请问陆道友可知道佛灵宗?”
一旁的殷凡闻言挑了下眉,饮着茶倾听无非和她们交谈。
“佛灵宗?”陆飞渊摇头:“未曾听闻。”
无非眉心微动,难道是他猜错了?
但紧接着,陆飞渊又补充道:“但是,记忆中,我曾经也是佛修,只是后来因故换了修行之法。”
这就是他特意问一句无非是否是佛修的原因。
听到这里,无非心中大概有底了,淡淡一笑:“多谢陆道友解惑。”
焰灵界不分日夜,但此处空间却与之不同,夜色渐渐侵袭,陆飞渊和云槐也不知晓如何才能离开此处,无非和殷凡决定在此处暂歇一晚。
空闲的竹屋有两间,云槐正要将两间竹屋稍加整理出来时。
殷凡懒洋洋地搭了一只手在无非肩上:“我和师兄一间。”
闻言,无非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有劳云道友,我与师弟一间即可。”
云槐脸上倒没有意外之色,柔笑道:“两位道友感情甚笃。”
听得此言,殷凡眼中浮起几分高兴,而无非则心下一顿,隐约觉得她看出了些什么……
时值深夜,无非端坐床上闭目修炼,但始终有一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落在身上。
他转着佛珠的手顿住,缓缓睁开眼,看向对面手臂搭在膝上,另一腿盘着的殷凡。
“魔尊可是有话要说?”
殷凡见终于引起他的注意,嘴角略扬道:“还是佛子懂我。”
这是自然,无非转着手中佛珠,心道,除了主角自己,最了解殷凡的便是他了。
无非抬手布下一道结界,问:“有何事?”
“佛子如何看待那对道侣?”殷凡不答反问。
稍一思索,无非道:“虽有几分可疑,但并无恶意。”
而且,他甚至从陆飞渊和云槐身上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善意,以及,不知从何处生出的一丝亲切感……
然而就是这股亲切感,反而让无非觉得可疑。
闻言,殷凡眸光微闪:“不知为何,本尊见到那对道侣,总想起明心村祠堂下面的神秘空间……”
无非心神微振,如此说来,两个地方确有相似之处,都是单独存在的神秘空间,以及……都与佛修有关。
真相似乎就在不远处,却隔着层层迷雾,扑朔迷离。
见他神情微变,殷凡:“佛子亦有此感?”
“或许与我佛灵宗有关。”无非神情稍稍凝重道,“千年前佛灵宗在修真界内虽算不上大宗门,却也声名在外,而他们夫妻两人记得千年前存在的其他宗门,却独独忘了佛灵宗……”
“且陆道友还会我佛灵宗的沏茶手法,应是被人刻意抹去了有关佛灵宗的记忆。”
他猜测:“陆道友,极有可能是我佛灵宗的前辈。”
“不仅是他,”殷凡眼神幽深道,“本尊怀疑,祠堂下那位诵经之人也是佛子的前辈……”
无非也想起那道救了他的诵经之声,眸底飞快划过一道暗光。
随后定了定心神,暂且将诸多猜测压至内心深处,看向殷凡:“多思无益,今晚暂且歇息一番,明日继续想办法离开此地。”
殷凡点了点头。
闭目的前一刻,无非淡淡撩起眼皮看了眼殷凡:“还请魔尊莫要再盯着我看。”
殷凡之前还当无非并不在意,闻言嘴角微微勾起,声音略带蛊惑:“佛子若是介意,可以看回来……”
“……本尊倒是丝毫不介意。”
话音落下,竹屋内陷入一片寂静,殷凡好整以暇地继续看着无非。
片刻后,原本端坐的白衣佛子忽然起身。
殷凡还未反应过来时,眼前突然一暗,嘴角的笑顿住。
无非将从床帐边取下的红绸覆在他眼睛上,眼眸幽深,系红绸的动作却很轻。
在月光石轻柔的光芒下,红色的绸带衬得魔尊的脸有些昳丽起来。
“无奈之举,魔尊见谅。”无非略低的声音中隐约含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眼中浮起一抹满意。
殷凡初时愣了下,后来便不慌不忙地等无非动作,隔着一层红绸,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身影,嘴角的笑重新扬了起来:“原来佛子喜欢这种……”
无非闻言眯了眯眼,垂眸看着被红绸绑着眼睛的主角,目光透出些许侵略感,语气却仍旧平和:“魔尊说笑,无奈之举而已。”
殷凡抬手摸了摸红绸,挑眉问:“佛子难道要这样绑着本尊的眼睛一夜?”
无非淡淡一笑:“如果魔尊能管好自己的眼睛,随时可以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