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两人是不是太过于专注,他们完全没有发现屋里少了个人。
感觉脚踝不再高高肿起,曾莫将药酒瓶子盖好放在一边,扭脸看躺着的费若岚。
费若岚感觉他的动作停了,坐起身,扯过一张抽纸递给他:“谢了,擦擦手。”
曾莫慢条斯理一根根手指擦干净,费若岚视线触及沾染了黄色药酒的纤长手指,眉头轻微抽动一下,仍是一副冷淡表情。
擦干净手,曾莫抬眼看费若岚,费若岚冷着一双眼睛与他对视。
曾莫忽然就想起了费若岚要跟他解约那天的情景。
也是这个样子,他坐在费若岚旁边,正兴高采烈的跟她说有个老牌综艺私下接触他,想请他当新一期的嘉宾,正在他兴奋的时候,在他以为自己即将成名的时候,费若岚就是这么冷着一双眼,直直看着他,说要和他解约,从此之后,他不再是费若岚手下的艺人。
知道烧红的铁器上淋一瓢冷水是什么感觉吗?
曾莫当时不觉得自己是铁器,而是瓷器,在冷水滩里一寸寸裂开来。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是哪里让费若岚生气了,他想说自己不是有意背着她和资方联系的,对方有说让他和经纪人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到了嘴边的话沉寂在对方冷淡的眼神里,曾莫于是乖顺的“哦”了一声,然后安静等着费若岚打印解除合作关系的声明,又安静的被宋荣安交给左星予。
从那以后,偶尔在公司遇见,曾莫总是温温和和叫一声“若岚姐”,等着对方点个头,然后分道扬镳。
曾莫明白,自己不过是想要个答案,一个他能接受的答案。
而这个答案,费若岚已经给过他了,他明明应该释怀了才对,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让两人之间的联系到此为止呢?
曾莫静静看了费若岚很久,忽然开口:“你真的不能喜欢一下我吗?”
费若岚目光微微一动,让曾莫几乎以为是错觉:“…我们不是一路人,别再想这些没意义的事了。”
曾莫“哦”了一声,就如同多年以前一样,乖顺起身,向她道别,然后开门离开。
费若岚听到门响,转眼看去,棕色的门悄无声息关着,像是屋里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一样。
之后几天,曾莫果然没有再缠着她,有时在楼里碰见,互相点个头,连多的话都没有。
费若岚初时还有些不习惯,后来也释然,本来就没可能,再继续纠缠只会伤害彼此,何必呢,这样最好。
转眼到了周末,乌念云向费若岚请了假,和左星予坐上了去b市的火车。
几个小时的旅程很快结束,两人随便找了家酒店休息,第二天一大早就坐上了去市郊监狱的大巴。
幸亏两人早饭吃得好,一路颠簸到终点站,左星予只是稍稍有点不舒服,比起之前大吐特吐的陶连驰,好的不是一点半点。
探监一次只能进去一个人,乌念云先进去了。
乌关风前不久得了一场感冒,还有点严重,到现在快半个月了,还有点咳嗽,脸色不算太好。
乌念云见了很忧心,乌关风反过来安慰她,自己在监狱里吃得好睡得好,还有医生随时看病,没什么大不了。
越是听父亲这么说,乌念云越是难过,强迫自己挂上一个不太好看的微笑,跟父亲说起这次的重点:“爸爸,我带了一个人来见你。”
乌关风愣了愣,反应过来:“你男朋友?是上次陪你来的那个小伙子吗?”
乌念云反应了一下才想起父亲说的是谁,摇头:“不是,那只是我一个朋友,这次我是专门带他来见你的。”
乌关风没来由的开始紧张,手指动了几下,似乎是想拽拽衣襟,又想起自己现在穿的是狱服,就算再工整也不会好看,就硬生生停在那里。
乌念云眼睛一热,撩了下头发,指尖飞快擦去眼角将落的泪珠,转身出去了。
左星予正等在外面,见乌念云出来,忙迎上来,瞧见她粉红的眼角,在心里叹了口气,装作没看到,听她嘱咐几句,就跟着狱警进了会面室。
这是左星予第一次真正见到乌关风,小的时候只能在电视新闻里看见的人,骤然出现在眼前,左星予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愣了好一会才乱着步伐过去,先给人鞠了个躬,才敢坐下来,脊背挺着,不敢放松。
乌关风打量他一下,微笑道:“你好,初次见面,在这样的地方,实在不好意思。”
左星予慌忙摇头:“不会不会,您太客气了,我这当晚辈的,应该早点来看您的。”
乌关风笑笑:“听小云说,你是她的上司?”
“呃,不是,小云不在我手下,她是我同事的艺人。”
“哦。”乌关风点头,“你们的事,小云大概都跟我说了,非常感谢你这些年对小云的帮助和照顾,给你添麻烦了。”
左星予已经不会说话了,这小半辈子都没这么慌过,眼看着半天憋不出一句话,他瞧见自己放在桌上的东西,福至心灵,将东西拿过来,拆开包装:“本来想给您带点礼物,实在不知道应该带点什么,就给您做了这个,希望您不要嫌弃。”
乌关风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