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房间开匣子数了五百,想了想,可能不够又数了五百。
张招娣端着水果正打算敲门,没想到女儿一阵风似地又冲了出去,她追在后头喊,“小沫?你去哪啊?”
“我马上回来。”苏以沫丢下这句话,很快消失在门口。
张招娣疑惑不已,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另一边,苏以沫急匆匆下了楼,却没有看到许聪的身影。
她四处寻找,时不时呼喊他的名字,但是始终没有人回应。
走了?
苏以沫站在原地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家。
张招娣见她蔫头耷脑回来,浑身上下的精神气好像被人抽走似的,眉心不自觉拧紧,握住女儿的肩膀,“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苏以沫把刚刚遇到许聪的事说了,“他后妈不肯留他,就报治安大队想把他抓走。他爸还打他。”
张招娣气得不成,“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坏。许聪交不上赎身钱,治安大队可是要把人送去挖煤的。许聪年纪这么小,她这是想害死他嘛。他爸也不是个东西。居然赶走自己的亲儿子。”
苏以沫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黑心肝的女人。还有他爸,只要再养一年,许聪就满16岁了,他就可以养活自己了,他爸都不愿意。还有许聪的亲妈,都改嫁了,还跟人私奔,简直没有廉耻,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
许聪拿的剧本比上辈子的她还惨。虽然她没有得过父母多少关爱,可至少他们没有家暴她,也把她养活了。许聪的父母呢?自私自立,只顾自己快活。跟她爷奶不相上下。最可气的是这种人居然也配有孩子。
“有了后妈就有后爸。”张招娣对许聪也是心生同情。这孩子真的太可怜了,她看到女儿手里还有钱,猜到女儿的用意,“你的钱没送出去?”
苏以沫点了点头,“我原本想借点钱给他,让他回去打官司,没想到他走了。”
张招娣没想到许聪都到这地步,气性还如此之大,心里倒是对他刮目相看,怕女儿再担忧,只好宽慰她,“他拿那么多钱坐火车也不安全。走就走吧。”
苏以沫一想也是,也不知道他继父还肯不肯收留他。
十几天后,她收到许聪的来信,他在信中写道:继父愿意收养他,供他念书,让她不要担心。跟在信封里的还有一百块钱。谢谢她的帮助。让他知道自己这世上还有人愿意收留他。
苏以沫从此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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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转眼到了发成绩的日子。
这十天,苏以沫日子过得那是相当滋润,除了弹琴,她几乎都在外面疯玩。之前还嫌弃天热,会晒黑皮肤,她宁愿将自己关在家里纳凉。可能这一年把自己逼得太紧,又关在学校,与世隔绝,她迫切想要自由。
她顶着大夏天跑去逛街,给自己和父母买衣裳。
她去商场巡视奶茶店的生意,查看各个店的入账情况。
拽着小亮陪她一块看商铺,跑楼盘。她计划下半年再买一间商铺。
甚至兴致来了,她还跑去河边钓鱼,虽然最后什么都没钓到,但她却是乐得合不拢嘴。
小亮跳到河里游泳,苏以沫也跟着跳下去,却把苏爱国同志吓得够呛,生怕她再呛水,趴在河边哄她上岸。
有一回她棋瘾上来,跑到商业街跟人下象棋,把对面的老头杀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还有一回,她跑去少年宫跳街舞,带领一帮小孩跟大妈们斗舞。最后因为大妈们人多势众,他们寡不敌众,遗憾败北。
有一回她看到报纸上招募钢琴表演,距去报名,弹了两首曲子挣了五十块钱。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好像昨天才考试结束,今天就发成绩了。
发成绩这天,苏爱国和张招娣特别紧张,天不亮就起来,祈祷她能考好。
吃完饭,张招娣就把苏爱国和苏以沫拽到小卖部门口守着电话。到了十点开始查成绩,她不停拨打电话。
学校明天才会发通知,想提前知道就要拨打电话。
苏以沫倒是不着急,她一口冰棍一口辣条吃得津津有味。周围人看她吃得这么香,馋得直咂嘴。
小亮紧张地站在身后,一个劲儿为自己祈祷,希望自己能考上重点高中。
小琴和小华站在苏以沫后面,眼睛却盯着张招娣,时不时跺一下发麻的双脚。
其他家长比他们来得晚,只能守在后面,眼睛不错眼盯着里面的人,时不时追问,“打通了吗?”
张招娣第十五次撂下结束键,冲身后无奈地回了一句,“电话占线。”
那是!五万多考生呢,都赶在这个点儿打,能不占线嘛。
张招娣再次按了重播,一直处于忙音状态。
苏爱国等得着急,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苏以沫让老板再拿一根冰棍。
苏爱国瞄了她一眼,提醒她,“少吃点吧。一会儿功夫,你都吃三根了。吃太多,当心拉肚子。”
这还不到中午呢,就吃这么多冰棍,再好的胃也受不住刺激。
苏以沫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冰棍,撕开包装袋,递给爸爸,“你也吃点吧。你头上全是汗。”
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