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响起,苏以沫和邓舒月并肩走出学校。
邓舒月苦恼地塞了一包零食递给苏以沫,“这个太辣了。我昨天吃了一包,嘴角长泡。都给你吃吧。”
苏以沫手忙脚乱接过,“怎么不吃了?你太浪费了。当心张阿姨说你浪费钱。”
邓舒月摆摆手,“没事儿的。这是我爸给我的零花钱,我妈不知道。”
苏以沫无奈摇头。
这几年邓厂长的补习班开得越来越好了。刚开始是在家里开班,后来学生太多,他就在小区里另租了一套房子。
张语要工作没空照顾他,还特地雇佣一位年轻人帮忙推轮椅。
邓厂长现在能够自理,只是走远一点的路,需要别人推着。
现在邓厂长的收入是张语的三倍。有句话说得好:经济基础决定家庭地位。
邓厂长在家里牢牢掌握话语权。他又惯着邓舒月,所以这姑娘手头有不少零花钱。
她也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吃。尤其是喜欢吃零食。一买就买一大堆。
有些零食好吃,她能吃完。有些零食不好吃,她就分给别人。
才12岁,身高145,她现在的体重已经飙到110斤了。
邓舒月又从包里掏出一袋鱼皮花生,咬得嘎嘣脆。
苏以沫瞄了眼她的肚子,“你真的该减肥了?太胖了不容易长高。而且到了初中,会有体测的,也会计入中考成绩。”
邓舒月递过来,“你尝尝?”
苏以沫摆手,“不用了。我不想吃。”
邓舒月失望叹气,挽住苏以沫胳膊,“怕什么胖啊。我爸说了,我现在是青春期,正是发育阶段。”
苏以沫叹了口气,“你这发育也是横向发育啊。”
邓舒月觉得她无趣,总喜欢讲些大道理。但是跟她掰扯又说不过她,只能嗯嗯啊啊地应了几声。邓舒月眼睛无意间一瞄,看到前方的某个人时愣了愣,碰了碰苏以沫的肩膀,“哎?你看看那个是谁?”
苏以沫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整个人怔住。
那是个男人,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衣服,剪着一头极短的寸头,两鬓微白,整个人像一尊雕像不动不动站在原地,他的姿态说不上笔直,反倒是有些拘谨。
他怎么在这儿?
这可是难得的八卦,邓舒月拽着苏以沫往前跑,等到了对方跟前,冲他打了声招呼,“许叔叔?您还记得我吧?”
许主任一愣,辨认好半天,不确定地问,“你是邓厂长的女儿?”
邓舒月笑眯眯点头,“对,我是邓舒月。您出狱啦?”
这话一出,苏以沫敏锐察觉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好似在说“这人是坐牢的?”
许主任脸上也有些不自在,笑容没了,敷衍地“嗯”了两声,转身就要离开。
邓舒月却追上他,“许叔叔,你知道许聪去哪了吗?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
许主任终于停下脚步,惊讶看着邓舒月,“他不在莲花小学?”
邓舒月也被他问懵了,“不在啊。四年前就转走了。”
许主任看向苏以沫。
苏以沫颔首,“对。我听说他转去了江苏。至于具体地址?我不是很清楚。”
许主任茫然四顾,就像找不到家的流浪汉。
苏以沫有些不忍心,“许叔叔,你要不要到我家喝口水?我爸应该在家。”
许主任冲她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而后无力地摆了摆手,机械转身,慢慢往前走,似是在思考自己的出路。
邓舒月默默收回视线,“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不是贪污厂里的钱,他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见苏以沫一直盯着对方瞧,邓舒月碰了碰苏以沫的胳膊,“走吧。”
苏以沫叹了口气,她要不要告诉许聪是跟继父走的呢?许主任要是知道前妻改嫁应该会很难过吧?思来想去,她到底还是没说。
回到家,苏以沫把遇到许主任的事说了。
苏爱国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许主任是前任采购主任,他有些迟疑,“这么快就出来了?看来是减刑了。”
苏以沫觉得造化弄人,“他会去找许聪吗?”
苏爱国失笑摇头,“找儿子?他拿什么找?自己都没窝呢。还是先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吧。”顿了顿,他又补充,“不过以他现在的履历,国企没人肯用他。只能找私企了。”苏以沫默然,许主任进了私企当不了领导,只能干些体力活,少不得要受罪。
可这不就是犯罪的成本么?也不知许聪知不知道他爸爸出狱了。
苏以沫还在那边胡思乱想,苏爱国轻咳一声提醒女儿,“快点写作业吧。他一个成年人怎么都能养活自己,你就别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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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过去几日,现场作文比赛正式开始,考点就设在鹏城,时间选在周末,苏以沫以及其他入选学生一块进入比赛场地。
同一个考场的题目是一样的。
这次考的题目也很简单:记一件小事。
一般现场作文题目都不会太难。一来他们会将获奖做文刊登在作文选,一来这是小学生比赛,出得太难,没几篇好作文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