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凜闭目。
直到她离开。
她离开前,还在时不时的探测他体温,又严谨,又细心,像是一个照顾病人熟稔的老手。
她以为司空凜睡着了,但她一走,司空凜就又将眼睛睁开。
陷入无端思索。
姚昆将她安全送回去。
姚昆折回,就看到司空凜,神色不明,似乎正是在等着他回来。
“殿下。”姚昆恭恭敬敬行礼。
“你如今越发会当差了,谁叫你把她找来的!嗯?”
“……殿下您!”
姚昆不会对着他撒谎。
“我何时?”
“呓语中,殿下一直叫那位女公子的名字,所以……”
司空凜眼似寒霜:“日后,不要在提到她,明天,我们离开这里,回辰王府,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是。”姚昆领命。
辰王殿下终究是信不过那个女公子。昨晚,若不是殿下发着烧,估计他早就离开了。
第二天醒来,她勉强起来给楼氏请安,就回笼觉睡到中午。
桑枝说:“女公子,传午膳了,夫人房里炖了鹌鹑,特别叫人来请女公子过去用膳。”
离光楚洗漱更衣,让婢子梳头。
然后就去了楼氏的房间。
“母亲。”
楼氏拍掉她黏在自己怀里的手:“一来就撒娇,腻歪死了。”
前世,母亲惨死,最后一面,她都没有见到,今生绝对要护母亲平安终老。
司空泰自从做了南岳国的皇帝之后,不是励精图治,强兵守国,而是开始收拾各大簪缨世家,离光家,就是他开的第一刀,接着就是敬安王府,而这一年的父亲,还在为了让他亲政,与司空凜抗争不休。
“来,快坐下,喝一碗鹌鹑汤。”楼氏向来柔顺,曾经是西陵城楼氏女中最出挑的一个,也是嫁的最好的一个。
如今离光夫人,多么风光。
离光楚想,就算是为母亲,也要让这荣光永存。
楼氏吃东西精细,又吃软烂入味好克化的,她一边给离光楚夹菜,一边说道:“那日你姑母的寿宴,好多世家的公子,贵女,都成了姻亲,你姑母作为东道主,那么多的好儿郎里,就没有一个是你表姐看上的。平常有点子事,你姑母便说的山响,这一回却像据嘴的葫芦,闭口不谈了。”
离光楚想:大约,顾云禾是嫁不成哪的好儿郎啦!
离光楚那日没有当众揭穿她,便是给她最大的脸面。
楼氏还是觉得惋惜:“咱们离光家的三个姑娘,竟然没有一个挑上如意郎君。”
“母亲,这世间的好儿郎多着呢!怎么选都选不完,女儿相信,好的,肯定都在后面。”
楼氏脸色一变:“你老实告诉我,那天,你有没有见过胶东袁子晟。”
“见到了啊。”
“人品如何?样貌如何?”
“人品贵重,样貌上乘。”离光楚如实回答。
“你……”
离光楚明白母亲想要说什么,便说:“母亲,我听说父亲有意要跟胶东袁氏联姻,那袁子晟是胶东袁氏未来的宗主,可是他与我而言,非良配,我不愿意嫁他,我二姐虽然是养在母亲房里的,但毕竟是庶出,袁氏不会要。”
楼氏实在不懂:“那袁氏子有什么不好的?如此不得你青眼。”
“不是他不好。”离光楚说:“袁氏虽是胶东大宗,但是从袁子晟父辈开始,已经走上没落,如今就只剩下个空架子,除了名声好听,没什么实力。我若嫁与他,非但与离光家无益。”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危难来临,自顾不暇!
楼氏有些不甘,那袁氏子是西陵城多少女公子,求都求不来的。
自家女儿怎么都瞧不上!
“由你吧!日后,挑不着好的啦!不准生气。”
离光楚笃定:“不会。”
吃了饭,楼氏走留离光楚在跟前说体己话。
她说:“你姑母又送了帖子过来,说你表姐想你了,约你初九去游湖。”
“只请了我一个?”
“是。”
离光楚不甚动心,只说:“表姐怎会突然想我?”
……是想我死吧!
离光楚腹诽。
“你表姐说,这会子去游湖正好,天气不冷不热,等过了霜降了,天就冷了。”
明知道,她没安好心,离光楚依旧答应下来:“好!这表姐的帖子,女儿收下了,明日母亲便可以着人去回信,就说我必会按时赴会。请表姐做好准备,就说,我还想喝一杯,那日表姐请我喝的苏和酒,那酒甚好。”
“什么酒让你念念不忘?”楼氏问,离光楚出身在高门,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的对这酒念念不忘的。
“一种番酒。”离光楚道:“母亲,那种酒你们是喝不惯的。”
楼氏贴身伺候的嬷嬷菊走进来,向楼氏汇报:“女二公子吃了药,刚睡下了。”
“你跟邱姨娘去说说,让她们母女这两天多在一处,由生母贴身照顾,这病,总要好的快些。要有个风吹草动的,你让那边的人及时来回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