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鼻而来,光束透过窗帘缝隙照进,影影绰绰的光影里,栗粒看清了自己周遭的环境。
发黄的墙壁不知何时掉落了一块,时钟挂在墙壁上,像被卡住般无助地左右摇摆却依旧停留在原地,左右两侧被白色帘布遮挡住,隐约能看见病床上鼓囊的一团。
栗粒想要狠狠掐自己一把,手甫一触上身上衣物的质感,她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她僵硬地低下头,看清了自己正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病号服,左胸口处俨然是她的名字。
她用力深呼吸一次,抬手就狠狠掐上了自己的大腿,痛感传来,栗粒心中不真实的感觉却愈发强烈。
“叩叩叩。”
门口有声音响起,栗粒连忙躺回床上,将被子扯高遮挡住自己大半张脸。
房门被忽的推开,脚步声由远及近,栗粒听到身侧的帘布被人掀开,推车的滚轮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夹杂了金属的碰撞声。
消毒水的气味越来越重,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啪啪。”
她听见那人的拍掌声,随后床铺两侧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栗粒眼睛睁开一条缝,看清了他们的动作,咬咬牙只好有样学样地起身下床。
余光瞥见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她的床位前,男人的脸被口罩遮挡住,只露出了一双冷漠的眼睛,他目光在房内逡巡一圈后,停在了栗粒身上。
她感受到了男人打量的目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直到额角都渗出汗珠,男人才将目光移开。
白大褂低头在推车中翻找着什么,药瓶的碰撞声传来,栗粒看见身侧两人有所动作,他们熟练地排队站到推车前。
栗粒连忙走到队伍末尾,男人依次倒出几粒药丸放到了他们手中。
沙哑的声音传来,不带有一丝温度:
“这是一天的量,再重复一遍,白天吃红色药丸,晚上吃黄色药丸。”
语毕,前面两人就利索地将红色药丸吞之入腹。
栗粒听到那话微微一顿,也装模作样地抬起手,却在男人低头的瞬间将药丸藏入袖里。
男人径直走出房间,沉默地推着推车敲响了另一间房门。
房间内另外两人却忽然恢复神智,他们的眼神不再空洞,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地开始谈话:
“今天外面怎么那么吵?”
“今天天气很不错啊。”
牛头不对马嘴,栗粒听着他们的对话,直觉没办法从这两人身上打听到什么,她犹豫着向门外走去。
门外已然三三两两站了些人,她稍稍放心,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一个女生急急忙忙朝她跑来,那女生生得极其漂亮,肤若凝脂。此刻却脸色惨白,配上过于宽大的病号服,平添一股弱柳扶风之感。
“栗粒,你怎么在这傻站着啊,快跟我来。”漂亮女生压低声音说。
栗粒闻到了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栀子香。
她警惕地后退了一步,多年的写书经验告诉她,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
“你哪位?”
女生似是有些错愕,反应过后换上了一副受伤的表情:“我是唐棠啊,你不记得我了?”
“?”栗粒瞪大双眼,唐棠?不就是她小说的女主吗?
她不经联想到方才那个白大褂说的话,心里有了个不好的猜测,她询问道:“我们这是在哪?”
唐棠见她这幅模样,急得跺了跺脚:“你先跟我走,时旭还在等我们呢。”
说罢,她直接挽住了栗粒的胳膊,半拉半拽地带着人拐进了食堂的一处角落,坐在了一个男生的对面。
男生剑眉星目,鼻若悬胆。此刻抬眼看来,眼神中充满关切:“你们没吃药丸吧?”
栗粒摇了摇头,就听唐棠着急忙慌地说:“周大哥,你快看看栗粒,她有些不对劲。”
周时旭关切的目光朝她看来,栗粒连忙摆摆手:“我没什么事情,就是没睡好。”
唐棠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周时旭打断,他点了点头:“你们要万事小心。”顿了顿才接着说:“我们要想办法找到出去的路口,一起进来的人里面,昨晚又有人跳楼自杀了。”
唐棠睁大眼,语调颤抖着发问:“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随及就是周时旭温柔地安慰声。
栗粒看着面前的男女,内心极度复杂,她几乎可以肯定,她进入了自己写的小说里。
只是,她回想起屏幕上那双如幽潭般的双眼,以及最后出现在眼前的画面……这些和自己来到这有关吗?
栗粒环顾四周,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穿着相同的病号服,有的机械的来回走动,有的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一脸惶然的模样,还有的……
余光注意到了角落里一双不动声色注视着自己的视线,她恍若未觉地回头,却暗中留意起了那道目光。
待她再小心回头时,那道视线已消失不见。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栗粒拍拍了脑袋,或许是那双突然出现的眼睛带来的后遗症,她稳了稳心神,思绪重新回归到故事本身。
细细回想自己曾经写过的情节,自己非要作死搞一个恐怖言情,为了推进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