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萝宾小姐和春之骑士早早摁响了佐伊的门铃。她们来到这里,是因为听说了昨晚发生的事。
“可怜的佐伊,你没事就好。”
萝宾张开手臂,把佐伊搂进怀里。乔言冷眼旁观:比起安慰佐伊,萝宾显然更享受拥抱佐伊的感觉。
“我听到爸爸说,昨天晚上你遭遇了流民的袭击,简直把我吓坏了。如果我提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回去。”
“萝宾小姐,谢谢你的关心,可我不是一个人回去的。”
佐伊启明星般的眸子点过乔言,再含笑对上萝宾。她轻轻柔柔地说:“有乔言陪着我。”
两位贵族小姐的眼神如钉子瞬间钉在了乔言身上。大抵是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太过直白,萝宾艰难地扭过头,向佐伊笑道:“即便是这样,我也放心不下呀。”
乔言端来用于款待两位贵族小姐的红茶和糕点。萝宾告诉佐伊,昨天晚上城防队发现了两个因流民袭击而死的低等贵族。
“这……”
佐伊端起茶杯,茶杯才到嘴边又停了下来。乔言能明白佐伊的疑惑,因为她和佐伊是一样的。她望着墙上的时钟,时针才指向上午八点半。
萝宾小姐到底有怎样的背景,才能如此迅速收到城里还未传播开的消息呢?
“萝宾的父亲是城防队直属上级宪兵卫队的队长。”
看出佐伊的疑惑,春之骑士体贴地给出解答。而这个回答同时揭示了另一层关系,那就是萝宾和春之骑士关系如此亲近,离不开职务上的原因。
春之骑士说:“被袭击而死的两位低等贵族,都从事血奴交易。他们的残骸距离麓湖不过两百米。”
也就是说,杀死低等贵族的流民,和昨夜袭击佐伊的那群流民,有很大概率是同一群人。
“佐伊,我真怕你受伤,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萝宾太热情了,她紧紧搂着佐伊,佐伊的脸颊上涌现出淡淡的红色。春之骑士开口:“萝宾,你快把莱茵小姐勒得背过气去了。”
“啊”,萝宾轻呼一声松开佐伊,但她看上去并不打算为此道歉。萝宾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反正,那群贱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元老院在今天中午预备将他们集体处刑。佐伊,你要和我们一起去看看吗?”
邀请佐伊与她们同行,才是这两位贵族小姐来访的真正目的。乔言往茶壶里重新沏入温度适宜的热水,发酵过的茶叶香气随着高温一点点渗透进空气里。
“很抱歉,萝宾,我不太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佐伊叹气,“昨晚我见过他们,我无法接受今天看见他们死去,无论他们做过什么。”
“萝宾,我就说你这样不行,哪里有拉着贵族小姐去看处刑的?对方还是一群流民。”
萝宾听了春之骑士的话,很不服气:“你不同意我这样做,那么为什么又跟着我来找佐伊?特意来看我出丑吗?”
“我和你一样,关心佐伊小姐。”春之骑士回答。
“好吧,好吧,我说不过你。我关心够了,先走了,不打扰你,大骑士,再见!”萝宾小姐站起来,作势要走。她显然在和春之骑士怄气,身为主人的佐伊自然要作为和事佬将萝宾小姐劝下来。佐伊说:“萝宾,别走,我需要你。”
一番话,留下了萝宾将要迈出的步伐。被佐伊挽回的萝宾得意洋洋,朝春之骑士眨了眨眼。
原来萝宾小姐也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啊。
侍从在贵族社交的场合只要充当合格的家具就好了,因此乔言不会将自己的心理活动展露出来。她始终和三位贵族小姐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一个让小姐们觉得她听不清对话、却又能很好看到手势的距离。
“说起来,乔言今天还要去城防队接受问询,如果我们昨夜遭遇到的流民和将被处死的流民是同一群,那么我们去处刑场,应该也能见到城防队的人吧?”
萝宾惊喜道:“佐伊!你真好!”在萝宾看来,佐伊说出这番话无疑是在给萝宾撑腰。可更深的意图只有乔言和佐伊才会明白。
如此一来,乔言就没法拒绝和佐伊一同出行的要求。事实上,自昨夜到今早,佐伊明里暗里提了好几次,想要和乔言一起去城防队的想法,都被乔言拒绝了。
“我想那位血奴比我更需要莱茵小姐的保护。”乔言如是说。
但事情并非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佐伊利用萝宾和春之骑士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么乔言也可以。
“莱茵小姐,我留下照顾血奴。您和春之骑士同行,比和我同行更让莱茵公爵放心。”
乔言鞠了一躬,她尽可能表演得谦卑又恭敬。
“我不希望三位小姐的行程,因为我或者血奴的存在而分心。请你们尽情享受今天的日程。我会在驿馆中等待莱茵小姐的归来。”
萝宾说:“佐伊,你的侍从说得有道理,那些流民都是因为血奴才会狂化,你让你的侍从留下来保护血奴吧。春之骑士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可靠的。”
“咳咳,什么叫大多数时候?”春之骑士问。
“话少的时候。”
萝宾向春之骑士比了个鬼脸。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