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南听见,悄悄瘪了下嘴。
他心里升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满,尤其是看着裴叙时,觉得他哥英俊帅气的脸都变得面目可憎了起来,一秒都不想多看了,于是他陡然站起来,说:“我困了,回房睡觉了。”
然后不等周若和裴叙反应,就蹬蹬蹬上了楼。
“这孩子,不就是让他谈个恋爱,还闹脾气了。”周若失笑摇头。
裴叙看了他背影一眼,又和周若闲聊几句,才跟着上了楼。
看见两人进了不同的房间,周若愣了一下,叫来王叔询问:“南南怎么和裴叙分房间睡了?”
王叔笑呵呵道:“听说大少有女朋友后就闹着搬出来了,说不能总粘着大少。”
周若也笑起来:“我还以为他要吃未来嫂子的醋呢,倒是比我想的懂事。”
她想起之前在贵北的怀疑,心想大约自己是律师做久了,竟然因为兄弟俩一点亲密的举动就开始疑神疑鬼。自己和乔世安经常不在家,这兄弟两个是相互依靠着长大,感情比别家兄弟更要好更亲密也正常,反倒是她想得太多了。
裴叙在乔家住了三天,在乔世安夫妻回燕京之后,就回了铂庭公馆。
回来的路上他就让老K把这段时间的照片发到了他的邮箱,到家之后他径自去了书房查看邮件。
由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找老K要照片,这次的邮件很大。
花了几分钟下载附件,裴叙点开照片一张张看起来。
一开始他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但看到九月十号的照片时,脸上的表情就淡下来。
鼠标滚轮缓慢滑动,照片不断后翻,几乎每天都会有谢阮阮的身影出现。
或是在校园里散步,或是一起吃饭,又或是一起去画室……
两人之间并没有亲密的肢体动作,但差不多的年纪,青春的少年与少女仅仅只是站在一起,就已经足够刺眼。
裴叙又想起周若的话。
年纪相仿,家世相当,还是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很合适。
自己珍藏许久的宝物忽然遭人觊觎,难以控制的戾意从心底浮起,让他迫切地想要破坏点什么,以缓解心里的焦躁和不安。
更想见乔南。
这段时间他强迫自己远离对方,不去窥探对方的行踪,甚至连微信消息都不敢多回,他以为这样就能拉回自己濒临崩溃的理智,维持住一贯的关系。但结果却是让乔南一步步走向他无法掌控的境地。
他认识了新的人,可能会开展一段恋情,甚至有可能结婚生子,和别人组建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这都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是他曾经为乔南设想过的道路。但当它真正到来时,他却并不如自己预想中那般坦然接受。
裴叙紧盯着两人一起吃饭的照片,掌心里的鼠标被捏得发出不堪承受的嘎吱声。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凸起骇人的青筋。
他凝视照片许久,才站起身来,摘掉眼镜,又松了领带,往健身房走去。
这一次的发泄比任何一次都要激烈。
他脱了衬衫,没有戴保护拳套,用最为原始的攻击方式一拳拳砸在沙袋上。
裸露的躯体肌肉绷紧,颈侧青筋分明。肆意发泄着心里的破坏欲,但指关节的传来疼痛并没有让他退却,只让他压抑的情绪更加汹涌。
一个小时不间断的暴力击打,沙袋终于不堪重负地炸开,里面的填充材料漏了一地。
裴叙粗喘着停下来,手指因为没有任何保护已经擦破了皮,身体因为过度运动而发红,汗水顺着额侧淌下,连那双冷静的狭长眼眸都仿佛染了红。
他颓然躺在冰凉的地砖上,地砖冰凉的温度冲淡了体内的燥热,他平复了许久,给赵博打了个电话。
“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赵博:“找到了。”
“人现在在哪,开车过来接我,我要过去一趟。”
挂断电话,裴叙先去冲了个冷水澡,之后重新换了一套衣服,领结一丝不苟地打成双温莎结,再戴上眼镜方才出门。
赵博已经开车在楼下等待。
见他过来,却先注意到他手上的伤,顿时一惊:“裴总,你的手?”
裴叙垂眸看了一眼,却不解释:“不碍事,走吧。”
赵博见状便不再多问,驱车去了海伦斯。
海伦斯是位于南江美院附近的一家KTV,档次不算高,大多是一些混社会的人士出入,裴叙让他找的那四个小混混就经常出入这里。
黑色宾利在门口停下,迎宾引着两人进去。裴叙要了个最大的包厢,又开了四瓶酒,便让赵博去请人。
那四个小混混就是之前骚扰谢阮阮的人,被拘留了十五天之后已经放了出来,今天正好在海伦斯。
赵博去请人时为首叫毛哥的还有点懵:“你们老板是谁?找我们干什么?”
赵博客客气气道:“我们老板姓裴,各位去见见就知道了。”
另外三个人有点怂,怀疑是不是自己无意间惹到了什么大人物,对方来找麻烦了。但想想这段时间他们都在拘留所改造,应该惹不到什么人。而且包厢里还有几个陪酒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