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没有丝毫停歇的势头,乔南一行被迫困守在山洞里,每隔两个小时,就会安排两个人结伴去进山入口,看看司机有没有如约来接人。
天黑前的最后两个小时,又轮到乔南和邱然出去查看情况。
两人冒雨跋涉到终点,然而入口处并没有车辆行过的痕迹,甚至他们留下的提示语也没有动过。
之前约好要来接人的司机始终不见踪影。
乔南又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有信号,又试着拨打了紧急电话,机械音依旧机械提示着不在服务区。
下午六点多,远处的天际已经黑了,蜿蜒着向远方伸展的盘山公路末端被深沉的暗色吞没,看不到尽头。
从这里到凤溪村,地图显示有三十多将近四十公里。以他们的状态还有恶劣的天气,可能还没走到有人烟的地方,就会有人撑不住了。
乔南抹了一把脸上的雨,对邱然说:“趁着天没黑,先回去吧。”
两人回去时,老李还有其他人都殷切地看过来,见两人沉默摇头,又都默然收回了目光。
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下去,夜幕降临,他们只能继续原地困守,把今晚撑过去再想办法。
相对干燥的画板画架已经烧完了,从外面找回来的湿树枝很难燃烧,好不容易烧起来,又会冒起浓烟,呛得人没办法待。他们只能灭了火堆,眼下天一黑,山洞里就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山洞里亮起幽微的手机光芒,不知道是谁忽然低低说了声:“我的手机也关机了。”
这句话让气氛更加压抑。
从昨天到今天,他们已经在山里待了两天一夜。出门写生,带的东西有限。充电宝早就没电了,零食也吃得七七八八,还有人因为淋雨受冻感冒,都只能硬扛着。
压抑的抽泣小声响起,挑动着每个人的神经:“真的会有人来接我们吗?”
“会有的。”老李是唯一的年长者,竭力安抚着每个不安的学生:“就算司机不来接我们,凤溪村的人知道我们进山了,两三天没回去,他们也会报警。警察会来找我们,可能是大雨耽误了搜救的进度,大家别慌,再等等,也许明天就有人来了。”
但安慰说得多了,效用就大打折扣了。
绝望的气氛感染了每一个人,一开始只有女生小声压抑地哭,后来连男生也开始绷不住情绪。
乔南捏了捏手机,看了一眼黑下去的手机屏幕。
就在刚刚,他的手机也耗尽最后一点电量关机了。
“我和邱然出去的时候,试着给我哥发了很多求救的微信和短信。刚才手机关机前我看了一眼,有一条微信发送成功了。”乔南吞咽了一下,维持着镇定的声音说:“我哥看到消息,肯定会想办法来找我们的。”
“真的?”
“那我们再多撑两天就能等到救援了?”
乔南用力“嗯”了一声:“外面下大雨,我们不缺水。剩下的零食我们省着分一分,也还能撑过明天。实在不行,到处都是树林,我们找点植物根茎也饿不死。最坏的情况下,撑过三四天,也能等到救援。我们现在最严峻的问题不是食物问题,而是失温和生病,大家休息的时候多活动一下保证体温,如果有不舒服一定要及时说。”
他的语气十分笃定,像一剂强心针注入,让山洞里绝望的气氛散开些许,逐渐有人振奋起来。
下班时,外面的雨势更大了些。裴叙开车回了铂庭公馆,一开门乔小白就摇着尾巴迎了上来。
乔南去贵北之前,生怕乔小白成了留守小狗,特意把它送到了裴叙这里来。
乔南离开半个多月,乔小白的毛又长长了不少,白色的绒毛厚实,手感相当好。
裴叙摸了摸它,准备先去做狗饭。
只是经过落地窗前,看着被霓虹灯照亮的雨幕时,右眼皮忽然毫无预兆地跳起来。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早上发出的微信消息,到了晚上也没有回复。
他皱了皱眉,又给乔南发了条消息后,犹豫了一下,还是联系了老K。
只是往常回复都十分及时的老K这次竟然也没有回复。
种种反常让裴叙心里的不安更加浓厚,他上网搜了下新闻,只找到了一些零星的关于贵北暴雨红色预警以及防灾的新闻报道,都是本地的新闻媒体在发,没什么流量。倒是微博广场上却已经有一些贵北本地的网友在求救,说被洪水困在了楼顶等等。
贵北多山多雨,洪涝灾害并不少见。
想起毫无音讯的乔南和老K,裴叙再也坐不住,立即给赵博打了电话:“给我定明天去紫云的机票,再联系之前扶贫项目对接的工作人员,问问他贵北的受灾情况,越快越好。”
赵博快速查看了一下商务舱的机票情况,为难道:“贵北持续暴雨,航班都取消或者延迟了。”
裴叙没有犹豫:“那你先打听情况,我直接开车过去。”
挂断电话之后,他就要下楼去开车。
刚进电梯,手机又响起来,来电显示是老K。
裴叙的心顿时一松,接通了电话。
但那头老K的话却让他刚放下的心再次沉到了谷底:“裴总,出事了。乔少昨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