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叙加班到晚上七点才回家。
按照往日的习惯开门换鞋时,裴叙注意到摆在鞋柜下的拖鞋位置和他出门前不一样。
盯着那双挪动过位置的拖鞋,裴叙眼眸眯了眯,将手中的公文包放下,松了松领口,放轻了脚步进入室内,仔细观察屋内的变化。
客厅电视的遥控器被动过,沙发上的抱枕也换了位置,仔细观察,还能看到深绒地毯上有几个模糊的脚印……显然有人曾经坐在这里看过电视。
这个小区的安保措施很好,门锁也没有损坏痕迹……心中浮起一个模糊的猜测,裴叙脚步一转,便往主卧走去。
主卧的门关着。
他握住门把手轻轻拧开,冷气霎时扑面而来,冰凉的空气里,还浮着浅淡的香味。
那种味道他很熟悉,是他常用的沐浴露香味。但又和他习惯的气味有些许不同,因为其中融入了另一个人的气味。
裴叙的目光凝在微微隆起的被子上,一时连呼吸都屏住了。
良久,他喉结上下滑动一下,缓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打量睡着的人。
乔南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他睡觉的姿势一向不太好,薄被被他卷成了一团压在身下,只剩下半截勉强盖住身体,房间里空调开得太足,他大概觉得冷,侧着身体蜷得像只虾米,整张脸都藏在被子里面,只有一截线条优美的颈子露出在外面。
昏暗的光线下,雪白的皮肤和黑发形成鲜明的反差,白的愈白,黑的愈黑。
裴叙的目光被那一截雪白吸住,凝视许久,他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手指触碰到的皮肤透着些微凉意,触感细腻软滑,裴叙感觉自己摸到了一块冷玉,冰凉的玉面被手指携带的滚烫体温融化,浸出微微的湿意,像要将他的手指吸进去一样。
裴叙陷入这奇妙的触感里,手指情不自禁顺着颈椎优美的弧度缓慢往下滑动,如同作画一般,描绘着美好的肩颈线条。
乔南的每一处都生得很漂亮,他曾经用笔描绘无数次,但哪一次都不如现在清晰、深刻,令人着迷。
裴叙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耳边充斥着自己一下盖过一下的剧烈心跳。
“咚咚”作响的声音像战鼓擂响,又像警钟嗡鸣。
但此时此刻,裴叙却什么也不想理会了。
他单腿压在床上,上身俯低,离乔南极近。要是乔南醒着,甚至能感受到他灼热急促的呼吸。
“南南?”
裴叙将他的脸转过来,轻声唤他。
乔南睡得太熟,只是蹙眉轻轻哼了一声,并没有醒来。
裴叙眼底的风暴更烈。他右手撑在乔南身侧,左手从乔南的颈后穿过,手掌垫在他的颈下,五指张开、掌心完全贴合住脆弱的脖颈曲线,形成了一个完全包裹掌控的姿势。
乔安整个人都被他覆住,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却依旧安然熟睡着,一无所觉。
这种完完全全的掌控感激起了裴叙内心深处的恶劣因子,体内血液奔流,他兴奋到微微战栗。
“乔南……”
他又唤了一声,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火热的气息,像火星滚过狭窄的喉管,从牙缝里喷发出来,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烧成灰烬,融入骨血。
这种极致的渴望让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两侧太阳穴鼓起,颈侧爆出骇人的青筋。
他难以自制地俯下身去,想要亲吻他,却又在将触未触时陡然顿住。
此时他与乔南之间,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
再近一点,他就可以尽情抚慰心底叫嚣的欲.望。
再近一点,乔南就会发现他亲近信赖的完美哥哥,其实是个卑劣的恶徒。
他会挣扎,会哭泣,会惊恐地逃离。
浮动的冷气钻进衣服里,将蒸腾的热意变作了冷汗。
裴叙后背被冰凉的汗水浸透,衬衫贴在背上,凉意浸透四肢百骸。
暴风雨骤然散去,他小心控制着呼吸,手臂支撑着身体,一点一点地远离。
他甚至没有再敢多看一眼熟睡的人,狼狈地逃离了卧室。
乔南在一阵温柔的唤声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等看清叫他的人时,顿时惊醒坐起来,神色懊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睡着了?!”
“回来不到半个小时。”裴叙笑容温和地看着他:“别睡了,起来吃饭。不然晚上又睡不着。”
制造惊喜失败,乔南瘪了瘪嘴,“哦”了一声。他掀开被子,光着两条长腿跳下床,去洗衣房找衣服:“我的衣服烘干没?我先换个衣服,你的太大了。”
他边说,边有些烦恼地将过长的衬衣袖子往上卷。
裴叙的目光在雪白的长腿上定了定,不动声色地挪开,从衣柜里找出一套崭新的家居服给他:“给你准备了。”
“这还差不多。”乔南立刻高兴起来,也不管裴叙还没出去,就自顾自地换起来。
在他解开衬衣之前,裴叙先一步离开。
等乔南换好了衣服出来,就见裴叙围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碌。
裴叙身高有一米八八,因为健身的缘故,肌肉紧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