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千珏说完这些之后,墟恒恰巧就带着客栈里的小二将午膳拿了进来。
云挽笙趁着他们将食物放上桌的间隙去打量墟恒此人。
墟恒比之入影更加沉默,他总是低垂的眸不去看任何事物,但任何事物又仿佛在他眼中。
墟恒将食物摆好之后对孤千珏欠了欠身就准备出去,就在他推门的一瞬云挽笙突然问道:“看到弃颜难过你心里就好受吗?”
墟恒闻言身形一顿,他静静地站在原地许久没有说话。
云挽笙说的不是雀翎,而是弃颜。
是他们曾经的名字。
墟恒到底还是没有回答云挽笙的问题,他转过身同孤千珏对视一眼,随即就带着小二们一道出去将屋子的门静静闭上。
就像墟恒的心门一样,闭合的不见丝毫缝隙。
“他比谁都难过。”孤千珏望着桌子上的菜突然道出这么一句。
但难过又有什么用呢,墟恒心里的顾虑太多,这些顾虑注定只能让他闭嘴。
雀翎于之云挽笙是很重要的人,雀翎难过,云挽笙心里也不好受。
即便是这满桌子的菜放置在眼前,即便是云挽笙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也不觉得这些菜能勾起食欲。
她草草地吃了几口填饱了肚子就回房了。
彼时,孤千城正怀着满腔的怒气在回宫的路上。
在明面上他从来不敢在孤千珏面前端起一个兄长的架子,因为他有求于孤千珏,也因为是易相叹的意思。
突然马车往上颠簸了一下,当即就惹得孤千城怒气更甚。
“不会驾马车就给本王滚,本王不养废物!”
马车停下了驱使,而外面也迟迟没有动静,孤千城感知好似情况有些不对,他同身边的侍从对视一眼,侍从赶忙掀开车帘往外的去探究情况。
可他方才将车帘掀开,侍从的整个人一下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拉了出去。
孤千城心里警钟大作,他暗暗摸上自己腰际配的匕首,可手才放到刀鞘上,一个人就如一阵风一般坐在了他的身侧。
“我回来的时候说过,皇兄你别来无恙,皇兄是听不懂我的意思吗?”
孤千珏是鲜少在他面前展露出有锋芒的一面的,因为孤千珏顾忌易相叹。
孤千珏落到他手放置的方向,忽而嗤笑一声:“真要动起手来,皇兄觉得自己有几成胜算?”
孤千城慢慢地将自己的手从刀鞘上挪开。
真要动起手来,他一成胜算都没有。
“长生这是做什么?”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地道。
孤千珏好看地眸子里渐渐浮出几分幽暗,他定定地望着孤千城,仿佛他的眼眸里有一道看不到底的深渊,只要孤千城稍不注意便会跌落下去。
“这话该是我问皇兄才对吧。”
孤千城贸贸然地来找云挽笙,既然知道云挽笙是他带回来的人还敢去找,这不是在挑战孤千珏对他的忍耐极限吗。
如果要挑战,很荣幸,孤千城做到了。
他干笑几声,心里越发的虚浮,“我不过是觉得同挽笙姑娘有缘罢了,并无恶意。”
他不敢轻易得罪孤千珏,即便他恨孤千珏入骨。
“并无恶意?我怎么听说是皇兄你要挟了她,难不成是有人在骗我?”
“只、只是场误会,是误会。”孤千城紧张地后背都冒出了涔涔的汗,他生怕孤千珏一怒之下把他个好歹。
幽暗的眸子里逐渐将锋芒收敛,孤千珏将一切压制的气场消散转而变成一声轻笑,他未挑了下眉头,“最好是误会,皇兄是知道我的性子的,若有人敢动我的东西,便是同归于尽,我也要讨回。”
感知到压迫着他的气场稍稍降低,他才暗暗松了口气,赶紧扯出一个笑容转移话题道:“母妃这几日念叨着你呢,你要是有空就回宫来同母妃一同用用膳。”
孤千城别的不行,拿易相叹来压孤千珏是最拿手。
“我劝你少拿母妃来压我,若是有一日你真的将我激怒了,别说是母妃来求,就是父皇,我也不给你留活路,听懂了吗?”
孤千城提着一口气笑容不变地点点头,可心里早就恨不得将刀抽出来捅孤千珏。
孤千珏那里不了解孤千城,此刻孤千城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孤千城腰际地刀,云淡风轻地道:“不要做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你和母妃想要的东西,我都会给你们拿到,但前提是,你给我老实点。”
从小到大,易相叹最是宝贝孤千城,孤千城若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易相叹恨不得都去给他摘,更别说凤楚国的皇位了。
孤千珏站起身,他抬手朝着孤千城肩头落去,孤千城见状赶忙用双臂紧紧护住自己的头。
他的手落到半空中顿了一会儿,随即带有讥诮意味地勾了下嘴角。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为何他们的关系会走到这一步。
孤千珏默然地将自己的手收回,随即便将扯到外面的侍从扔回到马车里便消失了。
孤千城慢慢地从手臂里探出头,瞧见孤千珏走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松了一口气。
他瞥见一脸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