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笙找了个理由让末叶将烟笼带走，有些事情所说烟笼不是外人，但云挽笙不想让烟笼知道太多。
入夜，云挽笙披了一件斗篷就带着雀翎一道往若月国帝都关押重犯的牢狱去了。
牢狱的牢头都是一些老油条了，这次出来云挽笙特地让雀翎带了一袋银子，银子一给牢头就眉开眼笑地放云挽笙进去了。
地牢里阴暗腥臭的气味无形中跟云挽笙记忆深处的某一个地方重叠，她几乎是控制不住地站在原地蹙起了眉头，雀翎一瞧低声问：“怎么了？”
云挽笙深吸了一口气，摇了头道：“没事。”
这一次在牢狱里的人不是她，而是徐雪，是那个本该受到报应的人，所以云挽笙暗暗告诉自己不必对这种地方心里产生阻碍。
关押重犯的牢狱区别于一般的牢狱，这里虽然有重兵驻守，但牢房里的重犯实属不多。
徐雪被关押在最后一间牢房，云挽笙到时就瞧见她双目空洞地倚靠在墙壁上望着门。
牢头将徐雪的牢门打开，随即低声同云挽笙道：“别耽搁太久。”
云挽笙点点头，“有劳了。”
云挽笙带着斗篷，所以牢头只看得见雀翎看不见云挽笙的长相，他思忖了一会儿终归还是走了。
徐雪看见自己的牢门被打开，一下子仿佛跟看见了希望般冲到牢门前，看见是云挽笙时一下子就僵在了原地。
雀翎从旁边搬个凳子给云挽笙坐下，云挽笙含着一个浅浅地笑静静地望着杵在原地的徐雪。
徐雪不再掩饰她对云挽笙的厌恶，她静静皱着眉语气中带着极度的嫌恶道：“你怎么来了？”
云挽笙莞尔一笑，似乎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般道：“送你一程啊。”
“呵。”徐雪冷笑一声，她故作姿态似得拍了拍自己衣摆上的尘土，然后坐到云挽笙对面的草席上，“你好大的口气啊，我只是被流放不是被砍头，只要我活着我就一定会回来。”
云挽笙不以为然地挑挑眉，“你凭什么觉得你还能回来，你觉得是云黛月能救你还是云和熙能救你，亦或是南昌徐家？”
云挽笙连连嗤笑几声接着道：“南昌徐家现在是泥普萨过河自身难保，云和熙和云黛月想救你他们也没有那个脑子，而且云和熙有几分能耐你觉得我一点都不知道？”
徐雪的脸色霎时间就变了，她今天想了一天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一切发生的这么猝不及防，就好像是预谋好的一样。
她自然是知道云和熙的本事，也知道云和熙功名是怎么来的，所以云挽笙说这话时她无力反驳。
“这一切是不是你早早就预谋好的，关于我关于我们徐家，是不是你！”
“是我。”事到如今云挽笙没必要再去瞒徐雪，所以她大方承认。
徐雪虽然不懂朝政之事，但今日质子突然将人证送来她就感觉到不对劲，徐雪再也无法假装镇静，她激动地就像上前揪住云挽笙衣领却被面前的雀翎给拦住了。
“云挽笙你是不是跟质子私底下有勾结？！你这是叛国，你这是叛国！来人啊，云挽笙叛国，快将这个叛徒给抓起来！”徐雪激动地在牢房里喊叫着，可牢房太大，她的声音根本就传不到门口。
云挽笙身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真心觉得徐雪聒噪极了。
“别喊了，坐下，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徐雪朝着云挽笙啐了一口，冷笑道：“你别做梦了，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说完徐雪又开始朝门口喊叫，许是雀翎都觉得徐雪吵闹地她心烦，于是直接从腰际将一早准备好的匕首抽出来抵在徐雪的喉头道：“坐下，闭嘴。”
脖颈之间触及到寒凉，徐雪这才安静下来，乖乖地坐下。
云挽笙深吸了一口气，到底还是问出了那个在她心里存在了很久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杀我娘？”
徐雪偏过头一副什么都不愿意说的样子。
云挽笙微微握紧拳头，目光里逐渐透露出几分杀机。
“趁我现在还有耐性好好问你，别把我耐心磨尽了，届时你后悔都来不及。”
徐雪好似听到了个笑话般狂笑不止，她讥诮地瞥了一眼云挽笙道：“我就不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把我怎么样？可别把我笑死了。”
云挽笙勾起唇角，云淡风轻地道：“我当然不会把你怎么样，但是云黛月呢云和熙呢？”
听到他们二人的名字，徐雪的笑容一下子就顿住了，她眸子里升腾起怒火厉声道：“你敢动他们我就杀了你！”
雀翎闻言将匕首抵着徐雪更深了一分，徐雪嘴里在喊，身子却不敢动。
云挽笙压根不把徐雪的威胁当回事，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要杀我娘？”
“因为她该死！她死有余辜，她活该！”徐雪似乎是为了激怒云挽笙一般，故意这般说。
可云挽笙远比她想象的要更加冷静，她只是微微垂了下眸沉默了片刻，随即慢慢走到徐雪身边在她耳畔低声道：“你知不知道你杀的是谁？”
徐雪被云挽笙问的一愣，“什么意思？”
云挽笙冷笑一声，用着只有她和徐雪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