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顺着云和轩的目光往外看,正巧就看见了蹲在墙角的云挽笙和大气都捂着嘴不敢出一个的烟笼。
云挽笙发觉自己被夫子瞧见了,尴尬地对着夫子笑了下。
夫子这才算想明白过来,云和轩的那番话多半都是地上的这个女子所教。
当今世间普通人家的女儿是不会去上私塾的,故此那些经书道理自然是一窍不通,看着云挽笙的衣着已经和云和轩的关系,夫子大概猜到她就是传说中那个年仅十三岁便以才名名扬于世间的女中诸葛——云挽笙。
夫子不着痕迹地从云挽笙身上扫过随即看向云和轩,“去吧,下不为例。”
云和轩方才不知所措的畏缩模样一下子烟消云散,他笑着对着夫子道:“多谢夫子。”
随即就敏捷地从窗户上爬了出去,云和轩这一走所以在学堂里的学生就有些不满了,他们吵闹起来也要出去。
云挽笙拉着云和轩以及烟笼一路小跑到外面,学堂里的吵闹声便从他们身后离去。
三个人跑的太快,一个两个都累的气喘吁吁的,可互相相视一眼时又不禁一笑。
云和轩还是没有忘记礼数,对着云挽笙当即就要跪下行礼,云挽笙眼疾手快的将云和轩拉住,“地上脏,别乱跪。”
云和轩倒是很听话的没有再跪了,而是问:“阿姊何时回来的?”
“回来有些日子了,听说你被送城外来上私塾便来看看,怎么回事,你说说。”
云和轩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沉默不语。
云挽笙大抵是猜到肯定又是跟徐雪有关系,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徐雪肯定是会想法子将云和轩打发出去的。
毕竟府里总共就三个少爷,段靖姝生的最小的那个儿子去年才出生构不成威胁,而云和轩已经八岁了有了自己的心智,徐雪就留不得他了。
云挽笙叹了口气揉了揉云和轩的头发,这孩子就是太乖了,云挽笙不在他受了罪就默默的受着也不说话,这要不是云挽笙问起烟笼,云挽笙都不知道云和轩被送出来了。
“是不是徐雪同父亲说了什么?”
云和轩沉默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这似是而非的样子惹来云挽笙一阵蹙眉,看来就是徐雪在她不在的日子里跟云昆荣吹了耳边风的。
云和轩以为常年的营养不良,所以他比很多同龄孩子要矮上许多,明明是快过了八岁的年纪,身长也只到云挽笙的胸口处。
云挽笙弯下腰双手摁在云和轩的肩头,逼着云和轩看向她,“同阿姊你有什么好隐瞒的,阿姊又不会害你。”
云和轩慌张地看了云挽笙一眼,又将头低的更下了。
站在一旁的烟笼瞧着也是着急,虽然云挽笙不在的日子里烟笼一直躲在云挽笙的院子里哭没怎么注意云和轩,但她这几天也听春芳同她提及过云和轩的事。
烟笼思忖了半晌还是决定说:“是大夫人说太傅府里的少爷个个都是老爷他在官场上的面子,大少爷立了军功给老爷在外面赚足了脸面,小少爷刚出生暂且不谈,就看四少爷了,四少爷文不成武不就的,大字都不识几个,若是让先生来府里给四少爷教书是会让人笑话老爷的。”
云挽笙算是明白徐雪话里的意思了,云和轩到了年纪必定是要读书习字的,与其让先生来府上看笑话,倒不如将云和轩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只要不在若月国帝都,除了夫子还有谁知道他是太傅府里的少爷。
云挽笙心里一阵窝火,虽然徐雪说的是事实,但这个做法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即便是想要将云和轩放到外面私塾学习教养,也要给他找个稍微好一点的地方啊,像这种村落里的学堂,夫子学识如何且不说,就看这走路的地面,一道阴天下雨必定是湿滑不已的,太傅府里的少爷明明有资本享受最好的条件何必吃这个苦。
“你在课堂是为什么睡觉?”云挽笙问道。
“听不懂。”云和轩的声音极小,若不是云挽笙在仔细听根本就听不见云和轩说什么。
云挽笙此刻突然想起了在围猎场里偷听到云和熙和云黛月之间谈话,云和熙的功劳都敢作假,相比真实的武功必然不怎么样。
既然说云和轩文不成武不就,那云挽笙就让徐雪睁大狗眼好好看着,云和轩是怎么一点一点在武学上在学识上碾压云和熙的。
“那你想不想听懂?”云挽笙又问。
云和轩点点头。
其实他是很想听懂夫子在说什么的,只不过实在太过复杂,每次他认真听总会莫名其妙地倒在桌子上睡着,后来就干脆破罐子破摔的直接睡觉了。
云和轩这孩子聪慧,很多事情一教就会,但云挽笙实在是没时间去教他,帝都里有秦呈安和徐雪要对付已经让她忙的有些顾不过来了。
云挽笙思忖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想必是十分有空的。
末叶安置安澜的木屋就在这个村落的附近,云挽笙一行人去木屋时正巧碰上了末叶将蛊母喂给安澜服下,安澜悠悠转醒时。
云挽笙这是第一次看见安澜睁开眼睛的样子,蛊母喝了之后她整个人的脸色就好多了,殷红的嘴唇不再似之前那般苍白,娟秀的柳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