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雪心下一惊,这云挽笙平日里最是温吞没有锋芒,今日说话怎如此带针带刺的,莫不是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徐雪将云挽笙扶到椅子上坐下,拿出自己贴身的手绢擦了擦云挽笙刚刚擦碰到地上落了灰的手,一面还假意心疼道:“可有伤着哪啊?”
云挽笙故意将泪水含在眼眶里,抿着嘴直摇头。
场面一时有些难堪,徐雪在这深宅大院里摸爬滚打这些年,自是清楚这样的场面该如何化解。
“害,两个孩子平日里打闹惯了,黛月定是忘了挽笙还生着病,所以才没轻没重的,待会啊叫你抄一本佛法给妹妹赔礼”徐雪拉着云黛月走向一旁坐下,示意云黛月别再说话。
徐雪这番话倒说的妙,一方面给云黛月开脱了罪名,一方面又无形中跟秦呈安说明了,她们是真的姐妹情深。
云昆荣此刻也端起脸来,训斥道:“平日里你们小打小闹也罢,如今有客在,若是此番景象传了出去我们太傅府的颜面何存,让外人如何看待我们太傅府家的女儿?”
徐雪笑着打了个圆场,好声好气地劝道:“好了好了都是姐妹,都快些坐下,可别让殿下瞧了笑话。”
云黛月听罢,心里虽然愤懑,但是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装作一副贤良长姐的模样给云挽笙赔礼。
“是姐姐不好,忘了妹妹还生着病,姐姐回去定给妹妹抄一本佛法为妹妹祈福,便是赔礼了。”
云挽笙拿绢帕掩唇咳嗽了几声,又假模假样的去擦根本就没有的眼泪。
“那妹妹就谢过姐姐了。”
也罢,跟你们斗还不急用一时,今日只是给你们提个醒。
“自家妹妹说什么谢不谢的。”云黛月故作不悦的嗔怪云挽笙的客气。
站在一旁的烟笼想说些什么,却被云挽笙拉住,她知道烟笼想说什么,想说出刚刚她听到的一切,可是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这门亲事她会应下来,她还需要秦呈安这个垫脚石送她扶摇直上,她要成为若月国举足轻重的人。
秦呈安闲散的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没出戏票钱倒是看了出好戏。
这云挽笙看似娇弱,可这娇弱之下还有什么,便有待考量了。
“殿下,这议亲之事不如改日再商谈吧,挽笙尚在病中,三言两语的也说不明白,挽笙与您也不相熟,不若等挽笙身子大好了再商议,您看如何?”云昆荣此话说的中肯,仿佛是真的在为云挽笙考虑。
秦呈安闻言沉吟良久一语未发,一旁的云黛月瞧见此事尚且还有转机,连忙道:“是啊,妹妹还生着病呢,我这做姐姐也心疼她,求殿下看在我心疼妹妹的份儿上,等妹妹身子好了再商议吧。”
随即,秦呈安瞧了瞧云挽笙又瞧了瞧云黛月,低着头露出了一个玩味般的笑容。
现在商谈还是以后商谈有何区别,这云挽笙嫁给他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演的这一出也只是怕云挽笙瞧出端倪。
秦呈安利落的站起身来,走到云挽笙身前,低头俯看着病弱的云挽笙道:“那便依照太傅的话吧,此事日后再议。”
云挽笙抬头对上秦呈安的目光,云挽笙悄悄隐藏着锋芒,故作闪躲,秦呈安本想从她眼中看出什么,可云挽笙隐藏太好,也没让他瞧出任何的不妥。
“那你且把身子养好,本王改日再来。”语罢秦呈安便带着他那些浩浩荡荡的人一并离去,云挽笙望着秦呈安的离去背影不自觉地泛起几分杀机。
秦呈安,你且给我等着,从前我助你算计别人的,我会一点一点归还到你身上,我会让你觉得自己像个棋子,每一步都走在别人精心算计好的棋局里。
我会让你恨透我,却不能奈我何。
这是你亏欠我的,我会一一讨回来。
我如棋的一生,我定也要让你尝尝这样的一生。
云黛月瞧着秦呈安的背影眼睛都快直了,还是徐雪扯了一下云黛月,云黛月才收敛回恋恋不舍的目光。
戏已唱罢,便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云挽笙让烟笼搀扶着站起身,步调艰难地走到徐雪和云昆荣跟前微微欠了欠身“那女儿就告退了。”
云昆荣看了一眼云挽笙,神色中有几分复杂,终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应允。
云挽笙转身欲离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对云黛月说:“那佛经就劳烦姐姐抄写了,姐姐与妹妹一同长大,字迹妹妹是识得的,既是姐姐的一片诚心佛祖定能瞧见。”
云黛月没料到云挽笙居然会揪着这一茬,不满地欲开口争辩什么却被徐雪拉住。
徐雪忍着心里的不悦,笑着回应道:“放心吧,母亲给你监督她。”
云挽笙点点头一副十分感动的模样道:“那我明日便等着姐姐将佛经送来了。”
语罢,云挽笙也懒得再去等他们的回应,自顾自任由烟笼搀扶着离去。待云挽笙走后,云昆荣也只是跟她们母女俩叮嘱了几句便也离开。
见云挽笙和云昆荣走了,云黛月才气急败坏的一把将桌案上的杯盏挥下,杯盏落地茶水和碎片飞溅一地。
“母亲,我没有推她。”云黛月气的涨红了脸,拉着徐雪的衣角极其不满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