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
郑清回家的第二天,也就是1月19日,恰好对应着农历腊月二十四。
一大早,做完早课后,他就被父母催促着,开始进行大扫除。原本按照郑清的想法,遇到这种麻烦只需要翻翻法书,用两道小魔法就能解决。
但事实告诉他,任何时候,都应该用最坏的打算来做相应的准备。
因为在郑清打扫的时候,他身边始终有一个‘大人’在盯着——有的时候是他爷爷,有的时候是郑父,还有的时候是郑母——总之,他们似乎总能找出一点理由呆在郑清身边,比如帮他涮抹布、比如帮他扶凳子、或者干脆就站在一旁在郑清干活的时候喋喋不休。
这让我们的男巫始终没有办法用魔法来偷懒儿。
不,也不是完全没有使用魔法。
在一上午的劳动中,郑清消耗了五张静心符、两张弥补精力的符纸,确保了他能够在几位家长的唠叨与监督下高效合理的完成自己的任务。
这并不容易。
‘我为什么要填一大堆申请表、浪费自由自在的假期、然后回家找罪受呢?’年轻的男巫跪在地上擦踢脚板的时候郁郁不乐的想象着学校里同伴们悠然自在的生活,愈发忧郁了。
对于巫师们来说,腊月也是猎月——这个猎月不同于第一大学十月份举办‘校园杯’时的猎月,而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传统,言‘田猎取禽兽,以祭祀先祖’。
也就是说,这个腊月,巫师们更多的活动是在祭祀斋醮方面。
当然,除了祭祀之外,包括巫师联盟在内,许多巫师组织都会在这段时间举办小型猎赛、或者大规模猎赛的季前赛,作为祭祀附礼,也是忙碌一整年后的消遣。
宥罪猎队也不例外。
郑清知道的,当他不在学校的两个星期里,宥罪猎队就有三场与其他猎队的小型对抗赛,包括马修的猎队以及安德鲁的衔尾蛇猎队。原本他还觉得这几场比赛是对假期时间极大的不尊重与浪费,但与他在家里做家务相比,在学校呆着进行猎赛似乎显得没有那么糟糕了。
回家的欣喜在第二天一上午的家务摧残下很快便消耗殆尽。
午饭后,郑清终于找到理由逃离了这个狭小的樊笼。
他要去三有书屋,帮吴先生打扫书店。
“六点半以前必须回来,”临出门前,郑母再三叮嘱:“不然晚饭还要另外给你热一次……还有,你三舅家的表弟今年高考,要找你取经,你晚上早点回来帮他辅导辅导功课什么的。”
拿到国外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郑清,已然成为亲戚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在一上午的劳动中,他就不止一次听父母提及亲戚家的小孩儿想找他辅导功课。
这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辅导功课?我都半年没看语数外了,怎么帮他们辅导……如果说他们想学怎么狩猎,或者草药辨识、或者魔法咒式构建,我倒能帮上一点忙。
年轻的男巫一边无可奈何的想着,琢磨要不要从回字集捉只小调皮鬼吓唬吓唬表弟;一边含糊答应着母亲的叮嘱,落荒而逃。
三有书屋位于蕴华小区临街的底商。
临近过年,街面上的铺子大多已经关门歇业,聊聊几家还在营业的,也多是类似理发店这样在正月有忌讳的生意。
郑清拎着扫帚拖把向书店走去的时候,路过一家理发店,店里的老板娘恰好出门丢垃圾,见到郑清后,脸上露出几分欣喜:
“小清回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家里呆几天?”
“昨天夜里的飞机。”郑清略带腼腆的笑了笑:“估计初七初八就要走……学校有要求。”
“啧,这国外的学校就是不一样。”老板娘念叨了几句,然后看了看郑清手中拎着的东西,笑道:“这去帮吴先生打扫铺子吗?真是个好孩子……”
对于这样的夸奖,郑清向来不会面对。
好在理发店老板娘也并不指望郑清能给出什么有趣的回答,她提到吴先生的铺子只是一个引子。
“说起来,吴先生是不是找了个新伙计在店里?”理发店老板娘回头望了一眼三有书屋的方向,嘀咕道:“昨天我路过书店,好像听到里面有人说话,还有看电视的声音,但是书店门一直是关着的。你也知道,那个书店窗子是个毛玻璃,隔着窗户,什么都看不见……”
听着理发店老板娘絮絮叨叨的分析,郑清不由扬起了眉毛。
三有书屋从一开始,除了吴先生以外,就只有自己兼职充当一个小伙计。从来没听先生提过招了新店员,也没听爷爷说起过。
而且,电视机?这种充满现代气息的电子产品,吴先生从来不用的。
作为一个巫师,郑清第一反应就是店里闹鬼了——无人看守的店铺、封闭的空间、异常的声响——任何一个巫师,第一反应,肯定都与幽灵鬼魂有关。
当然,这种猜测他肯定不能向理发店老板娘说。
“哦,吴先生昨天还给我打电话说过这件事,”郑清毫不脸红的扯起瞎话来:“他说走的时候好像忘了关电视,让我今天来打扫卫生的时候把电视关掉。”
理发店老板娘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