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衔书’是一种比纸鹤更高级一些的魔法传讯手段,郑清曾在黑狱战场上见过。传讯后的青鸟无法像纸鹤一样,变成一张普通的信纸,而会化作一团青色火焰。
这既是一种非常有效的保密手段,也是一种即时的‘回执’技巧——当青鸟化作火焰时,放出青鸟的巫师便能从火焰中很容易得知去信是被收信人听到了, 还是半路出了意外。
注意到四周羡慕的眼神,郑清反而松了一口气。
“看,我也没苏施君的信纸可以收集。”他略显夸张的笑了笑,悄悄瞥了一眼站在猎队边缘的蒋玉。
女巫正认真整理着今晚集训可能会使用的魔法药剂与博父氏精血,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小骚乱。
男生微微松口气,拍拍手, 吆喝起来:“既然苏议员会迟些来, 那我们先提前跑两遍博父氏战阵……让议员看看你们扎实的基本功。”
“这话在理。”张季信赞赏的点点头,难得说了句漂亮话:“猎场上,枯燥的汗水远比苍白的文字更具有说服力!”
“我的领结怎么办?”迪伦显得有些犹豫,既想在苏施君面前表现一番,又不想脏了自己的妆容与整洁的猎装。
胖巫师在一旁抱着胳膊,若有所思道:“我觉得苏议员应该已经见惯了那些衣冠楚楚、彬彬有礼的月下贵族……所以当一个满头大汗、衣冠凌乱、气喘吁吁的吸血狼人站在她面前,肯定能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意,听上去有点道理诶。”迪伦同学颇有些心动,却也有些为难:“但我体质比较特殊,很难满头大汗……”
“你流又怎样,不流又怎样,这跟我说的有关系吗?”胖巫师一脸无语的看着吸血狼人先生。
迪伦眨眨眼:“但你刚刚说……”
“重点!你要领会别人说话时的重点!”辛胖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泛过一层蓝意:“我是在讲你流不流汗的事情吗?”
“我就是想纠正一下,我没办法做到满头大汗的程度。”迪伦小心翼翼的提醒着,同时摸出手帕,做了一个擦汗的动作:“……这个,真没有。”
胖巫师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 整个人随之涨大了一圈,月光罩在他的身上, 浮起一层澹蓝色的光晕。
“开玩笑,开个玩笑啊。”吸血狼人先生见好就收,干笑着,连连摆手:“我懂,就是搞个反差感嘛……流不流汗不是重点,重点是反差!”
“你们两个快点入阵!”
宥罪猎队的主猎手抱着怀里的阵图,皱眉训斥道:“其他人都已经站好位置了……第一轮还是胖子做阵眼,担任主猎手,我左辅位,博士右弼位,剑客寻猎位,绅士游猎位,班长跟队长候补席。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四周一片零碎的否定声。
“我呢?”李萌踮着脚尖,非常积极的举起胳膊。
“你?”红脸膛男巫扬起眉毛,看看小女巫,又看了看蒋玉,最终叹口气,斟酌着补充道:“嗯, 你跟林果,就当监督员吧……对, 监督, 看猎阵中有谁动作不规范,记下来……给,这是记录用的羽毛笔跟羊皮纸,可以事后报销的……”
……
……
苏施君来到猎场时,宥罪猎队的集训已经进行了一半。
身高十数米的澹蓝色巨人在空旷的猎场上奔跑、跳跃、翻滚,不时还伸手拔起一株大树,搓掉树干上的枝枝丫丫,呼呼挥舞着,气势十足。
“你们表现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月下议会的上议员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郑清身后,轻笑一声:“……看样子,我这个指导老师也没有更多能教给你们的了。”
男巫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抽出了挂在腰间的那支柯尔特银蟒,匣机转动间发出清脆的卡卡声,在静谧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吓我一跳!”郑清吐口气的同时,蓦然醒悟现在的场合,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对,连忙补救到:“你……您来了?”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苏施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歪了歪脑袋,目光落在那支银色符枪上。
她今天穿了一条很普通的黑色长袍,宽腰带,领口、袖口镶着红边,脑后随意的束了一个马尾,塞在宽大的帽兜里。
郑清飞快收起手中符枪,悄悄塞回灰布袋中。印象中,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梳马尾的苏施君。
他不由自主想回头看看身旁另一位梳着马尾的女巫,但深秋的凉风习习卷过,激起一片细密的汗毛,让他硬生生止住了这个愚蠢的念头。
“请,是请您来,不是叫。”
男巫小声纠正了苏施君的用词,然后终于有勇气回头,看向蒋玉,试探着问道:“咳……是不是该把大家都召集起来,听苏议员训话?”
蒋玉垂着眼皮,表情澹然:“你是队长。”
郑清又求助的看向苏施君,却发现这位月下议会的上议员正饶有兴致的抬头看着天上那轮宛如土豆的月亮,似乎对今天的月相很感兴趣。
他自暴自弃的扯了扯领口,正打算吆喝一声,招呼同伴们集合,冷不丁旁边传来李萌同学的尖叫:“呀!苏施君!”
这一嗓门犹如公鸡打鸣,直叫的整座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