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李丽想起明天沉重的任务,对刘盛使了几个眼色,但刘盛低着头吃得香,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没办法,李丽只能自己开口了,她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对刘婆子说:“妈,我看锅里还剩了点,是不是给刘花送上一碗?让她快点好起来,也好快点帮家里干活。”
刘婆子本来因为夏天就有些喘着不过去气,胸脯不停的起伏,听了李丽的话,胸脯的起伏更加大了,眼神锐利的扫过去。
李丽被刘婆子这样的眼神一看,就知道不是很妙了,连忙低下了头。
刘婆子停了一两秒,才开口:“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不想吃就赶紧滚蛋,我们刘家的饭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做主了?”
刘婆子自然是知道李丽说的话有道理,但千不该万不该,这个话是从李丽嘴里说出来的……
刘盛放下了饭碗,笑嘻嘻的说:“妈,别生气。刘花皮实,又不听话,饿她一两顿是应该的。”
刘盛开口,六婆子的脸色一下就转好,还开了尊口:“明天开始,给她饭吃吧。”
夜空中的月亮高高挂起,繁星闪烁,一片安宁,气温随着时间过去在慢慢降低,终于不那么燥热了,大家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刘家后院的屋子里,刘花的呼吸声接近于无,她再一次从昏睡中清醒过来,终于不再继续躺平下去,打算进行自救了。
她用自己仅有的力气滚下了床,再花了几分钟的时间从地上挪到了门口,开了门,又打算继续爬到厨房找吃的。
刘家全部的人住在一座五间屋子的院子里,厨房居中,以此为界,分为前院和后院,左厢房和右厢房。
除了刘华楚,刘家所有人都住在前院。
刘老头跟刘婆子住在厨房的右边,紧挨着的是刘强两口子的房间,厨房的左边是刘盛两口子的,紧挨着的是刘曼青单独住的,剩下一间是刘人杰住的,不过他年纪小,加上刘婆子非常喜爱他,让他跟自己睡一间。
后院里是刘家用来养牲畜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卧房,再说也不会有人将卧室跟鸡舍、猪栏放一起,毕竟味道很不好闻。
而刘花却住在了刘家的后院。
后院的鸡舍位于厨房门后左手边的第二间,鸡舍旁边是鸭舍。厨房门后的右手边是一间浴室,浴室后面是水井,水井的后面就是一间狭小的堆放杂物的棚子,紧挨着棚子的是猪栏。
杂物间被改造了一番,加了个小木门,就成了刘花住的地方。
因为杂物间处于鸭舍对面,鸡舍斜对面,一墙之隔就是猪栏,被一群牲畜包围着,所以刘花差不多就是跟这些鸡和猪住到一起,做邻居的程度了。
从这个住的地方,就可以窥见刘家人还真是没有把刘花当做刘家的一份子,甚至没把刘花当人——刘家屋子虽然不多,但是每间屋子都修得很大,刘曼青一个人一间,里面摆两张床,堂姐妹两个住一间那是绰绰有余,也没有必要单独将刘花分配到后面院子,跟牲畜住在一起。
刘花抵达厨房需要穿过一条过道才到,距离倒是不远,几步路就到了,但是对身体虚弱、头晕眼花的刘花来说就是一条困难重重、艰难险阻的道路。
而这条过道平日里就是鸡、鸭日常活动的地方,总是会被鸡、鸭这些牲畜拉很多屎尿,平时都是由刘花打扫的,她每天还会提水来冲洗一下,因此还算干净。
但这几天,因为刘花躺在床上起不来,刘家人又没有打扫后面院子的习惯,同时也想着偷懒,每天只是随意的扫了一下,跟刘花以前清扫的干净程度是远远比不上。
三四天过去,过道上难免留下了这些黄的黑的污秽之物,不仅看着恶心,味道也熏死人了。
但刘花已经五感已经很微弱,闻不到什么气味了。
为了去厨房找吃的,又实在没力气,站不起来,她趴在地上就这么爬过去了。
在命面前,这些脏污也算不了什么了。
漆黑的夜晚,刘花看不清楚路,凭着着自己的直觉,爬了一段路,终于爬到了厨房门口,却因为没有估算好距离,直接撞到了门上,发出很响的一声。
所幸她现在没什么力气,冲击力没有那么强,也就没有撞得多重,抱着越发眩晕的脑袋在原地休息了一下,刘花又继续往厨房里爬。
历尽千辛万苦,刘花终于到达厨房,往平时装粮食的地方搜寻。
悉悉索索的找了良久,却一颗米都没找到。
只剩下平时存放粮食的柜子没找了,但是这个柜子是锁着的。
因为这年头的人对柜子里的粮食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所以不仅锁了柜子,还将柜子的钥匙存放在刘家说一不二的刘婆子手上。
平时没什么内心波动的刘花此时也不由得生出一种绝望的情绪:她虽然没有过五关斩六将,但这短短的一段路却耗费了她所有的体力。
努力如此,却还是没有找到一点吃的。
情绪上涌冲得脑袋疼,加上饿了三天,刘花眼前阵阵发黑,又晕倒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等刘花再醒来时,天不再是漆黑的了,已经有了一丝丝亮光,人却还在厨房原地。
刘花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