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霆和连清月走进手术室,就见陈瑜主任,还有她的手术团队,已经准备就位了。
随着两人走近手术台,一股浓重的酒精味是扑面而来。
即便顾少霆戴着手术外科口罩,也遮掩不住,酒精气味是使劲的往他鼻子里钻。
男子的命根子被割掉、剪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原因,是身边人动的手。
如此浓重的酒味,顾少霆猜测。
这个家伙不是被有心人预谋灌醉,就是酒后发酒疯,家暴等等,导致身边之人再也忍无可忍。
只是如此浓重的酒味,却是让顾少霆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
“主任,这人的手术,我做不了。”
听到这话,陈瑜目光一凝,如箭射向顾少霆。
“顾少霆,你这是消遣我呢?”
“特意为你留下的手术,最后关头了,你却告诉我做不了。”
“手术室内可不是开玩笑的地方。”
顾少霆急忙解释道:“主任,我可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之所以做不了这台手术……”
顾少霆语带懊恼的说:“我对酒精有些敏感。”
“这人身上这么浓重的酒精味,我担心时间一长,我的神经受酒精麻醉影响,会严重干扰到我的手术动作。”
“真的假的啊?”
陈瑜是半信不疑,确认的问:“小子,你对酒精,真的这么敏感?”
顾少霆很是无奈的点点头。
这时,连清月插言道:“主任,少霆他可是一个吃两颗酒心巧克力就能醉倒的人。”
“两颗酒心巧克力?”
陈瑜重复了一句,忍不住摇头乐道:“少霆,你这酒量可真是,可真是……”
“哈哈……”
陈瑜这一笑,就引得手术室内的麻醉师、护士、还有一旁旁观的青年医生们也一并笑了起来。
顾少霆很是无语。
这有什么好笑的,酒精体质敏感,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当然了,顾少霆自己也很是郁闷。
好不容易等到一台命根子植接手术,竟然因手术对象是一个醉汉,而不得不放弃。
待手术室的笑声平息后,陈瑜语调欢快的说:“清月,你来做我的助手。”
“少霆,你就站在这里……”
陈瑜一指伤者上半身旁的空地,接着说:站那里,“给我旁观手术。”
“我倒是要看看,究竟能不能把你给熏醉了。”
顾少霆移步到了手术台左前侧一旁,开始观察陈瑜和连清月做灌洗和清创。
伤者的命根子被剪断了约两厘米,相比齐根而断,他的情况略微好一些。
因为命根子有着丰富的神经和血管,它的植接相比断指再植的难度,要高上不少。
顾少霆看着陈瑜和连清月两人各自清理命根子的创面,忽然听到陈瑜的声音响起。
“有谁知道这件事的缘由,说来听听?”
“主任,我知道一些。”
巡回护士语带兴奋的道:“我是从送这人来医院的救护车上的跟车医生那里打听到的。”
“他说,这人出轨了,逼迫妻子离婚。”
“妻子无法接受,就置办了一桌好酒好菜。”
“灌醉之后,就把他的命根子给剪了。”
“然后那妻子就上吊了。”
“幸运的是绳子断了,没死成,妻子也不敢死了,就报警了。”
陈瑜手上的工作继续,嘴里轻哼一声,又感叹说:“如今社会愈发浮躁,人也愈发自私,责任感和自律性差了许多。”
“其他人怎么样,我管不了。”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
陈瑜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没感情没感觉了,就好聚好散。”
“谁要是出轨,或插足他人感情,就不要在我这里混了。”
“听到了没?”
陈瑜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是,主任”、“是,老师”等此起彼伏的回应。
陈瑜满意的点点头,双手不停地继续工作。
灌洗和清创后,被剪断的那截命根子,还有伤者身上的那半截,被一个小型的手术支撑支架,给牢固的架住固定住,两端遥遥吻合。
两端之间,需要留下足够手术操作的空间。
陈瑜首先缝合的是输尿管……
在一旁近距离观察的顾少霆,就发现自己视野变得有些模糊,竟然出现了重影。
在手术室,他也不好用手擦眼睛,只得用力眨了眨,努力睁大眼睛去看……
“哎,你们看,摇晃起来了……”
“真的摇晃起来了……”
“这是真的醉了……”
这几个声音,缥缈的时近时远,顾少霆听的很是难受,眼皮也是如千金重,怎么也睁不开。
紧接着,他就感觉似乎有人扶住了自己……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顾少霆再一次睁开了眼睛,眼前已是一片自然的明亮。
熟悉的吊顶,熟悉的装饰,还有熟悉的味道。
这是自己的房间。
顾少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了昨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