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刚突破阴帘子造成的屏障,来到这个‘被遮蔽的隐藏空间’,听到对话声的时候,我就有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等到看见铁棺材,我更是几乎能够确认,刚才对话的其中一人,绝对是我所熟悉的。
此刻,我虽然看不到小新娘的模样,但已经能百分百的认定,她是谁了……
小新娘忽然从喜服阔大的袖子里伸出一只白生生的小手,随着她的动作,我这才留意到,她面前的床板上,放着一个一次性的饭盒。
饭盒盖半开着,从我的角度,并不能看清里边盛的是什么。
只见小新娘把手伸到饭盒里,捏出一块东西,跟着抬手送到了红盖头底下,紧接着就发出‘嘎吱嘎吱’咀嚼的声音。
“生吃鱼骨?”臧志强悚然瞪大了眼睛,回头朝着那口铁棺看了一眼,“我艹,生食鱼骨,夜宿铁棺……难不成还真有用活人炼尸这回事?”
“你闭嘴!”我无法控制的大声道,甚至冲他扬起了拳头。
我可以肯定,如果他再发出‘噪音’,我的拳头会毫不犹豫的,狠狠的砸在他那张面目可憎的脸孔上!
抖三斤一直都在愣愣的看着小新娘,像是也十分的好奇,见她吃饭盒里的东西,居然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也从饭盒里捏出一块还带着血丝的鱼骨头,凑到鼻端闻了闻,又伸出舌头舔了舔……
“呸呸……”
抖三斤把鱼骨随手一扔,拧着小眉头对小新娘说:“姐姐,快别吃了,这骨头是生的,我们村最馋的大狸子都不吃的!”
小新娘动作窒了窒,还是又嚼了两下,像是把鱼骨咽了下去,才说道:“我没别的吃,不吃这个,我会饿死的。”
再次听到她出声,我又一次浑身剧震。
少时在东北的那次特殊经历中,所遭遇的那个楚楚可怜的小身影,快速的和现如今伴我入眠的爱人合二为一……
臧志强看看我,像是想说什么,或许是见我脸色不对,终究是没敢出声。
这时,丢掉鱼骨的抖三斤又粗鲁的吐了两口唾沫,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小新娘,“姐姐,你觉得这骨头好吃?”
“还行吧,我没吃过别的……”
抖三斤的性子显然比同龄人要急躁,不等她说完就嫌弃的往后仰着身子说:“你是真没吃过好东西啊,我跟你说,我们村里二嘎子哥娶媳妇的时候,烧的那大鱼,鱼尾巴都比这好吃!”
抖三斤的模样虽然算是比较讨喜,可听她说话的语气,我就忍不住想冲上去给她两巴掌。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小新娘再次伸向饭盒的手,忽然缩了回来,像是赌气似的说道:“谁说我没吃过好吃的?”
“啊?”抖三斤愣愣道,“你不是说,你从小就只吃这烂鱼骨头吗?”
“是啊……可……可我还吃过别的……就……就一次。”小新娘越说语气越怯。
“你还吃过啥?”抖三斤问。
我越看她的模样越是冒火,妈的,这么小年纪,怎么就这么事儿妈呢,难怪你会被野猪顶死呢!
小新娘沉默了一会儿,把手伸到盖头下,像是揉了揉鼻子,跟着心虚的小声问:“你吃过白糖糕吗?”
这会儿臧志强已经又忍不住,伸过手想要拨拉我,可听到‘白糖糕’三个字,我就差顶门心炸开了,不等他手伸过来,便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虽然没有用大力气,可臧志强显然还是被吓得不轻,慌乱的举起双手,做出个投降的姿势。
他似乎也知道,这会儿真要是不小心戗到我的逆鳞,下一秒钟,我很可能会失去控制,要了他的命……
“白糖糕?”抖三斤用仅有的一只手挠了挠头,“那是啥?甜的?”
小新娘像是找回了自信,用力点了点脑袋,“嗯,可好吃可好吃了!就是……就是有点烫嘴!”
“咋好吃了?你跟我说说……你啥时候吃的?在哪儿吃的?”
我虽然情绪濒临失控的边缘,可听到这样的问话,还是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个抖三斤……得亏是死的早,要不然,长大了就算不‘造孽众生’,也得是个极品八婆。
和这个女混世魔王比起来,小新娘显得十分含蓄,放轻声音说:“我那时候还小,有一次师父带我出远门,我遇到一个小哥哥……是他给我吃的。”
她虽然含蓄,但或许是有所回味,还是情不自禁的在盖头下发出两下咂嘴的声音,“我记得那次是坐火车……火车站人特别多,我被挤得和师父走散了……我正看着一个大叔从锅里往外捞那些黄黄的小圆饼子……那个小哥哥就买了小饼子……他看到我了,他给了我一个。”
小新娘顿了顿,像是回想起那时的情形,竟憨笑了两声,却又怯声中带着哭音说:“可是我刚咬了一口,师父就找到我了……我……我被师父一巴掌打的,把糖糕吐了……”
“啊?那就是说,你就砸吧了砸吧味儿,都没咽下去?”抖三斤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问。
两个女孩儿之间的对话,有种莫名的喜感,可以说是充斥着相当的童趣。
可是此刻的我,心里却只有两种按捺不住即将爆发的情绪,一是狠狠给抖三斤